谢昭叹气,用刀穗缠住那印记,尴尬的清了清嗓子。
怪不得那个北朝邯庸贵族大汉会对她如此忌惮了,北朝邯庸三十六部中许多贵族都信佛,而九瓣佛莲,正是宇文部和寄籍部王帐的印记。
除宇文部和寄籍部王室贵族,便只有直属于王帐的大亲王亲卫的佩刀上,可以镌刻九瓣佛莲印记。
狼骑自然也属于其中之一。
而那北朝邯庸贵族,显然是将谢昭当做直属宇文部或是寄籍部大亲王的狼骑了,因此才多方忌惮不敢直接对她们直接下杀手。
杀一个奴隶和一个无名无姓的路人无妨,但是若是一个小部落贵族,胆敢明目张胆的绞杀宇文部或是寄籍部的大亲王亲卫将士,那背后引发的恶果,将后患无穷的。
此举,将被视为柯达鲁部对宇文部和寄籍部的挑衅羞辱。
谢昭默默瞅了眼坐在他身旁一脸宁静的卓南,这个男人。想必之前也看到她佩刀上的印记了。
以他能一眼认出柯达鲁部部落长家族印记的眼力,不信他没认出自己的弯刀出自哪里,但是他却没有说破。
看来,这位卓南公子也并非如同其表象那般呆愣的。
谢昭正在犹豫是否要连夜赶路离开,避免与这来路不明的名叫“卓南”的男人同行,暴露过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就听卓南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
“还未请教姑娘,其实昨夜在下就想问了,姑娘手中这把弯刀,真正的主人应该并非是你吧?”
谢昭偏头瞧了瞧他喜怒不辩的脸色,试探着道:
“。是。还是不是呢?”
她心里翻着嘀咕: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
这人看起来情绪十分稳定,应该不至于一言不合,跳起来跟她拼命罢?
所以她该怎么编。回答比较合适?
卓南迟迟等不到谢昭的答案,却等来一句反问,于是当即蹙眉看向这个“奇奇怪怪”的女子。
谢昭脑子里闪电般闪过答案,立马笑眯眯道:
“哦,公子是说我手里的这把刀啊!这刀既然握在我的手中,那此刀之主,自然是区区在下了。”
卓南见她不愿说实话,眉心微微一动,换了个问法:
“那么这刀的主人,想必还健在吧?”
谢昭想了想此时可能正活蹦乱跳的带着北朝邯庸宇文部小郡主宇文娅赶路回寄籍部王帐的那队狼骑。
然后一脸牙酸的狠狠点头:“活的绝对比我还要硬朗!我的意思是在下虽然看起来病恹恹的,但实则活的很是硬朗。”
卓南知道,这意思就是说这佩刀的原主人并未被伤害,于是放下心来,点了点头。
然后转过头不再多话,斯文的吃着谢昭递给他的烤鹿肉。
谢昭一怔,她这就算是。暂时蒙混过关了?
那她今晚还跑路不?
她扭头看了看外面呼啸的北风,下意识打了个寒噤。
算了算了。
这男人看起来也不是多事的性格,应该不会对她恩将仇报吧?
毕竟刚刚谢昭的出现,也算是给他化解了一场危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