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淡淡道:“你是指陆山民吗”?柳依依再次摇了摇头,“一开始我也以为他是个疯子,后来我才渐渐发现,他也只不过是一颗棋子,若没有朱家的支持,他敢这么猖狂?我不相信他在东北的行动没有上头的支持,至少也是默许,要不然沈阳官方、长春官方怎么会集体沉默,甚至是默契配合”。
柳依依缓缓道:“长春的警察应该已经在路上了,没有全国扫、黑、除、恶这个大背景,我有的是时间慢慢磨死海东青,但是我没有时间了。这就是势,所有的大势都不在我们这边”。
柳依依望着亭外,霸道的气机越来越近,就连观柳亭里都能感受到天地气机的保障,远处,已经能隐隐听到一声声的惨叫声。
“至于为什么,因为我想为柳家找个靠山,也为我自己找个靠山,可惜的是、、、”
柳依依苦笑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一开始我也不明白,但陆山民之前打了个电话之后我就明白了。这么简单的大势,他如此聪明的人,岂会看不清楚。他从来都不是个逆势而为的人,相反,他是一个极其善于借势,能够把势谋划到极致的人。所以,也许从一开始,我就注定会成为他的一颗弃子”。
“他是谁”?柳正其问道。
柳依依叹了口气,“他是谁已经不重要,几十年的高速发展,我们柳家也好,其它世家门阀也好,都逐渐得意忘形,自以为能够掌控一切,渐渐忘记了在这个国度,国家也好、人民也好,都不喜欢、也不允许有财阀豪族”。
“只是我没想到”。柳依依眼眶泛红,“没想到他对我连一点点的眷恋都没有,我很想问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亲手把我送上死路,我很想问问他,他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长的”。
柳正其心中一阵刺痛,归根结底,他还是心疼女儿的。
“对不起,是爸疏忽了”。
一阵狂风吹来,亭子里风声大作,漫天的树叶残枝飞舞,尘埃落定,亭子里已经多了一人。
柳依依缓缓起身,平静的看着海东青,还是那一袭黑色的风衣,大大的墨镜,英姿飒爽,君临天下,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当年在东海,你就是我的偶像,一直以来我都想超过你,这么多年过去了,才发现,你是一座永远也翻不过去的高山”。
亭子外,密集的脚步声响起,柳依依呵斥道:“全部退下,通知所有人,包括村子里的人,停止行动,就地解除武装,原地等候安排”。
柳依依上前一步,“我真的很嫉妒你,同为家主,海家在你手里中兴崛起,我却将柳家带进了坟墓。同为女人,陆山民是真的很在乎你,大雪山中,为了救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今天晚上,为了减少你的危险,提前告诉我你们的谋划,以此来逼我提前投降”。
“孩子在哪里”?海东青冷冰冰的问道。
柳依依怔怔的看着海东青,“那又不是你的孩子”。
“看来你不知道”。海东青的声音中略微带着些失望。
柳正其起身走过去,挡在柳依依身前,“一切都是我在幕后谋划,放过她吧”。
海东青冷冷道:“知道为什么是我来吗”?
柳依依笑了笑,“临死前,能否答应我一个请求”?
“说说看”。
“如果有机会见到她,请你帮我问一句,他心里是否有过我”?
海东青眉头微微皱了皱,“可以”。
柳依依长长的松了口气,“要是以往的你,多半不会答应得这么爽快,看来陆山民改变了你很多”。
黑色的风衣划过,金属丝线在划过两人的脖颈,鲜血如柱。
来晚的柳泽阳正好看到这一幕,凶悍的双眼涌起了泪花,他曾经责怪过父亲不支持他,也一直不满柳依依对他打压,但亲眼看见两个至亲的人死在面前,心中竟然悲痛交加。
“你不会连我要杀吧”?
远方,隐隐有警笛声响起,海东青没有理她,转身跳下山崖,消失在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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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山民站在门口,像一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道一一边裹着烟卷一边说道:“坐着等吧,既然周同都已经打电话说在回来的路上,就不用太紧张了”。
陆山民问道:“我看上去很紧张吗”?
道一看向蝴蝶刀,问道:“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