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霖到酒楼的时候,顾蓉蓉和冷星赫已经到了。
点好饭菜,要了酒,徐川霖也没客气,坐下痛饮。
三人吃饭,气氛却不怎么好,和外面的吵嚷像是两个世界。
一壶酒喝完,徐川霖还想要,冷星赫按住他手臂。
“别喝了,晚上还有事。”
徐川霖用力捏着杯子的手懈了力:“好。”
顾蓉蓉无声叹口气,这副样子的徐川霖,和当初在肖州时的徐公子,简直判若两人。
但愿,今天晚上不会再让他受打击。
天色黑透,街道上挂起灯,热闹繁华。
徐川霖推开窗子,外面的热闹和烟火气瞬间扑进来。
他微眯着眼睛,看向遥远天际。
星子如钻闪耀,他心里暗想:母亲,你要知道,儿子今日得知你去世的真相,是儿子不好,没能尽早察觉,让你受尽了苦。
冷星赫走到他身后,轻拍他肩膀:“别太难过,徐夫人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到你如此。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我父亲现在生死不明,我不也一样要撑下去。”
徐川霖缓缓点头:“多谢。”
顾蓉蓉道:“时间差不多,我们换个地方吧。”
……
城外坟地。
沈小姐的坟就在徐家坟外围,和徐夫人的遥遥相望。
平时也有人打理,除草打扫,保持整洁。
今晚来了十数人,穿黑衣黑裤,手拿铁锹等各式工具。
徐定山也换了夜行衣,站在不远处看着,老管家跟在他身侧。
“川霖在干什么?”
“将军放心,来之间已经查探过,二公子还在酒楼,与朋友小聚。”
徐定山轻叹一声,看一眼脚边的黑色长条包裹:“等一切处理好,再找高僧来好好超度,不可怠慢。”
“是。”老管家点头,“我会打点好一切的。”
那边十几个人已经开始忙碌,不多时棺木就露出来。
徐定山喉咙滚动,双手不自觉握紧,仿佛又回到那惨烈一夜。
不远处,树林中野草丛后。
徐川霖双目圆睁,手指死死抠住身边树干,指甲都掀飞一片,流了血,他却浑然未觉。
他说要开棺,父亲死活不让,说出的理由一大堆,而一转眼,就带人来挖坟,这是要干什么?
这是为什么!
徐川霖只觉得浑身滚烫,像是有火在烧,但身体里乃至心头又是冰凉。
他身陷冰火两重天之中,头脑似充满了血,死死盯着被挖开的坟。
顾蓉蓉和冷星赫在一旁看着他,怕他按捺不住冲出去。
现在还不是时机。
忽然,那边有人叫一声:“钉落!”
棺木上的钉子已经被起下来,一个个放在一旁,稍后还要原样钉回。
徐定山往前走两步又顿住,老管家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