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昊一边恢复着自己的灵力,一边紧紧地盯着刘宏。当他看到刘宏在和自己硬拼了这么多个回合下来,依然气定神闲、不急不躁,没有任何灵力亏空的迹象和反应时,严昊的心里面除了深深的震惊之外,更多的则是一种难以抑制、逐渐蔓延的恐惧。严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轮又一轮凌厉凶狠的攻击在刘宏面前就如同石沉大海那般,丝毫奈何不得对方,心中的愤怒与不甘犹如汹涌澎湃的岩浆,在内心深处疯狂地翻腾着,随时都可能冲破头顶喷涌而出。
严昊狠狠地咬着牙,牙齿咯咯作响,面部的肌肉因为极度的愤怒扭曲得不成样子,面容狰狞得仿佛是从九幽深渊爬出来的恶鬼,正竭尽全力地想要挣脱某种无形的束缚。那模样又好似在下定一个极其重大且充满无尽危险的决心,仿佛要将自己的一切都押注在这即将做出的决定上。
刘宏看似表面上风轻云淡、气定神闲,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但实际上,他的内心早已被焦躁不安的情绪所充斥。刘宏十分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手中那些曾经在无数战斗中大放异彩、无往不利的法宝,在眼前的严昊面前,似乎都失去了往日的犀利和威风,变得绵软无力,无法对其造成哪怕是一丝一毫有效的杀伤。化魂扇和万魂旗就不必多说了,这两件法宝本就因其阴狠毒辣的特性而被天地正法所不容,在严昊身上那浩然正气、克制一切邪祟的天元正雷面前,更是被压制得死死的,毫无半点还手之力,就如同遇到了克星的蛇蝎,只能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从凝雪的器灵被天元正雷击伤的惨痛经历来看,刘宏心里犹如明镜一般清楚,影刺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例外。倘若他贸然使用影刺发动攻击,先不说能否在严昊身上有所建树,光是影刺那脆弱珍贵的器灵必定会遭受创伤这一点,就让他不得不谨慎行事,再三思量。
就在这电光石火、转瞬即逝的一瞬间,刘宏和严昊都没有陷入长时间的纠结和犹豫之中。时间紧迫,形势危急,容不得他们有丝毫的迟疑和拖延。严昊在聚雷钵释放的那层看似坚不可摧的光罩的严密保护下,双手如同疾风般不停地在自己的储物袋中翻找着,动作快得几乎只剩下一片残影。各种各样的丹药被他以惊人的速度迅速地取出,然后毫不犹豫地一股脑儿地往嘴里猛灌。严昊此刻全身心地投入到恢复自身实力的行动中,全然不理会刘宏的一举一动,仿佛刘宏在他眼中已经不再是一个值得关注的威胁。
刘宏的心里却莫名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冰冷刺骨的手正紧紧揪住他的心脏,让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困难。他的心中有种极其强烈且极为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如此的清晰和紧迫,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和恐惧。刘宏只觉得严昊此刻的行为绝非寻常,好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某种极其可怕、足以翻天覆地的事情做着周全的准备。
刘宏深知此刻容不得半点疏忽和迟疑,他也丝毫不敢有片刻的怠慢,瞬间集中精神,迅速地双手掐动法诀。只见在复合阵法之外,刘宏的头顶上方,一根根蓝色的水箭如同雨后春笋般逐渐凝聚成形。这些水箭并非由至阴至邪至毒的太阴冥水所构成,仅仅只是运用普通的金丹期术法所生成。从表面上看,这些水箭的外形与刘宏还是一个初出茅庐、修为低微的炼气期小修士时所释放出来的水箭并无太大的区别。它们的外表看起来或许平淡无奇,没有什么令人惊艳的华丽光芒或奇异形状。但是只要稍微用精神力去仔细地感应一下,便能清晰地察觉到这些水箭所蕴含的令人胆寒的恐怖威力。毕竟,这可是金丹期修士施展的术法,其蕴含的能量和破坏力绝非昔日那些炼气期的小把戏所能比拟。每一根水箭都仿佛是一头沉睡的巨兽,一旦被释放出去,便会展现出其惊人的獠牙和无可阻挡的力量。
刘宏当年和崔岩都曾学习过雅兰传授的极速施法。这种神奇的技巧在关键时刻总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让他们在战斗中抢占先机,克敌制胜。即便如今已经进阶到金丹期,刘宏依然能够熟练地运用这一曾经让他受益匪浅的技巧,并且在不断的修炼和实战中使其更加精进和完善。只不过,正如世间万物皆有其平衡和代价,施法速度的大幅提升必然会带来体内灵力的大量迅速消耗。这是一个无法逃避的现实,是力量与速度之间永恒的博弈和取舍。
刘宏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深知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犹豫和保守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自从他从筑基期历经千辛万苦进阶到如今的金丹期以来,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修炼、战斗和磨砺,刘宏突然惊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实在是过于依赖那些威力强大的法宝和便捷的符箓了。虽然仔细想来,这也并非完全没有好处,毕竟使用法宝和符箓所消耗体内的灵力的量,确实要远远低于直接施展复杂强大的术法。但在某些关键时刻,当法宝和符箓都无法发挥作用时,自身对于术法的精通和掌握就显得尤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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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就在这转瞬即逝、千钧一发的瞬间,一根根蓝色的水箭从刘宏的头顶如流星般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极速朝严昊射去。每一根水箭在射到聚雷钵释放的那层看似坚不可摧的光幕上时,都会引发一场极其剧烈、震撼人心的爆炸。雷与水的相遇,瞬间释放出大量的氢氧气体,紧接着又被那狂暴的雷光所瞬间点燃。再加之水箭中蕴含着的浓郁的天地灵气以及刘宏体内强大的灵力,这多种强大又充满毁灭性的力量相互交织、共同作用之下,爆炸所产生的威力简直超乎了常人的想象,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开来。
这样巨大猛烈、令人惊心动魄的爆炸一旦发生,瞬间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漩涡,将严昊所在的位置完全无情地吞噬,再也无法看清爆炸中心处严昊的具体情况。那片区域被滚滚的浓烟、耀眼的光芒和狂暴的能量所充斥,仿佛成为了一个独立的、充满毁灭和混沌的小世界。可即便如此,刘宏依旧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他的眼神坚定执着,心中的决心如同钢铁一般不可动摇。
刘宏持续不断地将自己的水箭朝着那片被爆炸所笼罩的混沌之处疯狂激射而去,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愤怒和力量都通过这些水箭宣泄出来。这样惊心动魄、地动山摇的爆炸则依旧在连续不断地发生着,一声接着一声,一波接着一波,仿佛永无止境。每一次的爆炸都如同敲响了末日的钟声,让整个空间都为之颤抖和战栗。
刘宏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雨般滚滚而下,沿着他那紧绷的脸颊滑落,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瞬间消失不见。可刘宏却顾不上擦拭,甚至连眨一下眼睛都不敢,全神贯注地维持着攻击的节奏和力度。趁着这爆炸制造的混乱和掩护,刘宏以极其敏捷的动作迅速地给杀阵阵盘更换好了能量块。杀阵在得到新的能量支持后,立刻又恢复到了满能量的强大状态,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光芒和波动,随时准备迎接接下来可能更加激烈和残酷的战斗。原本光芒黯淡、威力强大的引雷珠,在这激烈的交锋中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也不知道严昊是在什么时候悄悄地将这令人忌惮的引雷珠收了回去,或许是在那混乱的爆炸中,或许是在更早之前的某个瞬间。
“他那聚雷钵快顶不住了,再加把劲!”雅兰急切的充满期待的声音在刘宏的脑海中骤然如惊雷般回荡起来,瞬间打破了他短暂的沉思。
刘宏闻言,没有丝毫的迟疑,连忙用胸前的探测器朝着爆炸中心进行探测。只见那聚雷钵释放出来的金色光罩,在刘宏持续不断、狂风暴雨般的金丹期术法攻击下,已经变得摇摇欲坠、颤抖不止。那光罩的表面闪烁着不稳定的光芒,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有种支撑不住的感觉。严昊则面露焦急之色,那表情仿佛是一个即将溺水而亡的人在拼命挣扎。他依旧不停地往嘴里灌着珍贵的丹药,试图尽快恢复体内那几乎枯竭的灵力。然而此刻严昊所面临的困境极为棘手和艰难。他一边拼命吃药来恢复体内那所剩无几的灵力,一边还要耗费大量的灵力来维持聚雷钵那已经脆弱不堪的防御。这种进退两难、左支右绌的局面,让严昊陷入了一种极度的焦虑和绝望之中。
刘宏不禁觉得,自己小学课本中所看到的那道一边进水一边放水的蓄水池数学题,此刻竟然在他面前如此具象化、如此生动形象又残酷无比地呈现了出来。这看似简单的数学问题,如今却成为了严昊决定生死存亡的关键因素,让人感到无比的讽刺和无奈。
此时,聚雷钵所释放的光幕已然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那光幕之上布满了密密麻麻、如蛛网般细密的裂缝,每一道裂缝都仿佛在诉说着它所承受的巨大压力,给人一种下一刻就会在不堪重负中轰然破碎的强烈感觉。也正是此时,被光幕严密保护着的严昊,正一边拼命地往嘴里大口大口灌着丹药,一边全神贯注地凝神将体内所剩无几的灵力源源不断地供给聚雷钵。
此刻的严昊额头上早已布满了细密如珍珠般的汗珠,那些汗珠顺着他的脸颊不断地滑落,他的整个身躯也已然被汗水彻底浸湿,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尽显狼狈之态。严昊的内心此刻充满了祈求和渴望,他只盼望着这聚雷钵能够再多为他抵挡一些攻击,哪怕只是多争取片刻的喘息之机。严昊心里也非常清楚,现在的聚雷钵已然达到了其所能承受的极限。这聚雷钵在防御他人法宝方面确实有着出色的表现,能够给予敌人法宝的器灵以直接的伤害。然而它却有着两种最为惧怕的攻击方式,一种是自爆型法宝那玉石俱焚般的自爆冲击,另一种则是由各种符箓、术法所形成的密集持续的能量攻击。
严昊艰难地感应了一下自己体内灵力的状态,他深切地明白,不能再这样无休止地拖延下去了。时间每流逝一分一秒,他的处境就会更加危险一分。于是,严昊双眼瞬间变得通红,仿佛要滴出血来,那是一种极度的决心和决绝的表现。他一翻手,直接取出了一把令人瞩目的巨大弯弓。这把弯弓通体呈现出璀璨的金黄色,光芒耀眼,仿佛是由纯粹的黄金打造而成。在其弓身上,有着许多蓝绿色的雷电形状、云形以及龙形的花纹,这些花纹以浮雕的形式栩栩如生地展现出来,为这把弯弓增添了几分神秘威严的气息。再看那弓弦,更为奇特非凡,并非寻常的绳索,而是由许多道狂暴的雷电相互交织、揉合而成的一长条雷电,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这弯弓的造型独特别致,散发着一种无与伦比的强大气场。在弯弓的显眼位置,刻着“寂雷破云弓”五个龙飞凤舞、气势磅礴的大字,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它的不凡与强大。严昊手中握着这把弯弓的瞬间,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与刚才那狼狈、焦虑和绝望的模样截然不同。现在的严昊,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无穷的力量和信心,给人一种无比坚定、胜券在握的感觉,仿佛只需一箭,便能轻而易举地将刘宏置于死地,让其魂飞魄散。
:()咸恒纪:恒变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