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众臣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悉数告知,萧景尧坐在高位,静静地听着。
“皇上,如今您大胜归来,不仅击退了六国,还将三万俘虏收入麾下,六国之后定不敢再来。”
“离相,根据规矩,您应当让出兵权。”
萧景尧继位之前,他父亲把兵权交给了离越,在萧景尧加冠之后,便要还回来。
但那个时候,离越对权利的渴望,并没有交出来,而是找了一个“萧景尧不会用兵”的借口,一直拖到了现在,都没有交出来。
可现在萧景尧打了胜仗,足够证明他了。
离越也没想到,这次不仅没有把萧景尧拉下水,还把自己给坑了。
“皇上尚未完全掌握用兵,现在不是时机。”离越站在最前面,盯着众人。
左大夫站出来说:“离相,皇上怎么不能用兵了?以少敌多,这种情况,也不是人人都能够打胜仗的。”
“不错,离相还是尽快将兵权还给皇上吧。”
朝中大臣都能看出离越的心思,也不屑与他深交,如今他握着权力不放,是个人都看不下来了。
“离相,你是个文官,不用上阵杀敌,握着兵权是想干什么?”许久不发言的孟远突然发难,大殿上无人敢说话。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孟远虽然不点破,却似什么都说了。
离越气得脸都成了猪肝色,配上胖胖的身体,看起来很滑稽。
“这样吧,离相退一步,交出一半的兵权。”萧景尧站起来,淡淡地说。
“好。”离越咬牙切齿,却不能不答应。
若是以前,他绝对不会答应,可萧景尧收了三万俘虏,只要稍加训练,也能对付他。
离越在朝堂上吃了瘪,回到家也没安分。
因为皇帝打了胜仗,成了百姓心目中的长生天。
都城之中,其乐融融,却有一部分人披麻戴孝,从西街开始游行,一路到了国相府。
战争是残酷的,死伤不可避免,但这些死去的士兵中,有一部分是拒绝穿萧景尧的棉服冻死的。
若是死在战场上,他们绝对只会把门关起来,悄悄办了葬礼,可问题是,不穿棉服是离越鼓舞的,他们或许不会死呢?
“我的儿子啊,你才十八,没有为国捐躯,却死得这么憋屈!”
家中本来是老妇人和少年相依为命,儿子却被临时征兵,就这么憋屈地死了,只剩下她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苟活于世。
而街上游行的还有许多与老妇人一样的人。
离越回到国相府,就是这样的场面——大门被人围得死死的,大部分都是老妇人,他们没有鸡蛋,就用路上捡来的石头砸他的大门。
门口的首位早就退了进去,离越也被迫走后门。
刚到前院,下人就来通报了:“老爷,外面快顶不住了。”
“赶紧让下人把那些人赶走!”
“可……”下人吞吞吐吐,他也想把那些人赶走,只是他们人数太多,又多是老妇人,大颂有律法,不可伤老妇人,违者处以鞭刑。
门外的嘶吼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人围在了国相府外。
“离越,你这个没心的人!我儿子被你诓骗,你在里面过着舒服的日子,天底下就没这么好的事,你早晚会有报应的!”
“离越!你出来!”
……
局势越来越不受控制,不少人将自己冻死的家人抬到了离越家门口,好让大家看看大颂的国相是个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