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是长脚的,今天在他梁家兜里,明天不知道跑谁家兜里。人生匆匆不过百年,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才懒得管身后事。
只是,万一他们百年之后,总得有人陪他。
一个人终究是太孤独了。梁湛主意太正,婚事上她们只能建议,不能强加。她原本不信神神道道,为了孩子,今天还特意去求签。
梁湛听闻她去求签,乐不可支。
“妈,你求到什么了,让我看看。”
何婉玲瞪了他一眼,去客厅了把包提来,拿出签文。
梁湛瞬时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大同了,过年都被催婚不说,他妈还要拿爱马仕装签文。
他接过签文,看了一眼,才明白母亲略带歉意的眼神因何而来,
于是四平八稳地说:“谢谢妈,去财神殿给你儿子求姻缘。”
报备
苏秦三寸足平生,富贵功名在此行。更好修为阴骘事,前程万理自通亨。
真是为难他妈了。何婉玲从来不信这些神鬼之事,梁湛虽然不知道什么是“苏秦三寸足平生”,可这签文顶上明晃晃的“财神殿”三个字,还是让他啼笑皆非。刚想把签纸扔了,转念一想,又若无其事地装进了包里。
“梁湛,真为了他一句话要去守一年工地?也不是非他这条线,不如咱们走一步是一步……”何婉玲的“他”,指的是魏永泰。
他听着母亲的话,慢慢嚼着佛跳墙。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新航的高层有意提他做副总,兜兜转转,流程也好,实干也罢,总归他去云安挂职的目的要达到了。如果不是横空出一个信达,新航的一众高管前途未卜,他今天会毫不犹豫地去争取这个副总。但是,与其提前回来面对腥风血雨,不如静观其变。
信达有野心要吞下新航和百川两家地头蛇,越省国资委不可能坐视不管。他站了魏永泰这个山头表了忠心,算是釜底抽薪。
母亲求稳,他激进。但是收益永远伴着风险。如果这注押对了,他可以少奋斗三到五年。没有哪个男人愿意甘居人下,权力永远有最致命的吸引。
而且,谁也不知道被合并后的新航,会是怎么样一个庞然大物。
他舔舔后槽牙,血液里最原始的渴望被唤醒。
然而在何婉玲眼中,梁湛的的反应却正中了她的另外一层忧心。
“新航总公司的副总也差不多了,如果章家还是看不上眼,那我们也没必要上赶着……”
她以为,儿子的这番折腾,是为了那个纷纷扬扬的传言。
“妈。”梁湛淡淡地开口:“你求的签文都说了,富贵功名在此行。不求不问,既问则行,最多也就一年,等一等。”
何婉玲听了不赞成地摇摇头,先下手为强,这是她多年从商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