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华灯初上。邹家帮工们陆陆续续的收工回家,邹家作坊里面仍旧有一盏黄灯如豆。小小的人影伏在案上,桌上的账本堆起来比她的整个人还高,邹瑶还在整理数据。
石蓝放下食盒,轻轻一叹,“你家不是你二叔管账?”
在闺蜜面前,邹瑶不顾矜持,打开饭盒就是暴风吸入,丝毫没有身为老板的样子。“他早把账本都交出来了。”
“做你家亲戚真轻松,啥事不干就等着分红。”石蓝感叹。
“也许……”邹瑶嘴里咀嚼着,“也没那么轻松吧!”毕竟还有弯弯绕绕的一堆小九九需要算计。或者真的是因为他们太闲,所以才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王玉呢?听说他不是回来了吗?也不帮你忙。”石蓝听未婚夫姚永泽说起,他好兄弟已经回来了,听说还开了家什么店。任凭他有什么大成就,说到底也是邹家的上门女婿,哪有邹家女儿独自奋斗,他都不出面帮忙的道理。
“他就算了吧,指不定比我还忙。”说起来都有好几天没见他了,大概还在忙分店的事情。
“你们夫妻两个能不能少挣些钱,多放些心思培养感情。”石蓝揶揄,她感觉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越来越奇怪,聚少离多,像队友超过像夫妻。
“好好好,”邹瑶盯着石蓝,一脸严肃,“最近有没有人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
“你说话越来越像我妈!”邹瑶边说边爆笑出声。
两个闺蜜笑闹在一块儿,小小的屋子传出一阵阵清脆的笑声。
门外此刻立着一个人影,听到他们的笑声,手上握着的本子都被他指尖用力捏出了深深浅浅的褶皱。
他深深呼吸几次,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呼吸节奏,然后叩门。“咚咚咚……”
屋里的笑声霎时间停了。
出来开门的是邹瑶。她看到他,很是疑惑,“晓光哥,你怎么来了?”
“我爸病了,我来送近期的账本。”邹晓光神色平静,倒是看不出平日里唯唯诺诺的样子。
“二伯病了?”
“是啊,突然在家里晕倒,送到卫生院,医生说是心脏方面的毛病。”邹晓光说。
“心脏?”之前从来也听说过二伯有心脏方面的毛病啊!他们家里几个兄弟姐妹,也就是邹瑶爸爸,家里的老四向来呼吸系统有问题,听说是娘胎里面就带着的病根,其他几个都身体健壮几乎可以打死牛。
她曾经还感慨‘好人身体差,祸害留千年’。不过人吃五谷杂粮,哪有天天健康不生病的道理。邹瑶估摸着也就是低血糖之类的小问题,没有大碍,估计过几天就能健步如飞。
“那就让二伯多休息几天,”邹瑶家里有个生病的爸爸,别家长辈有个头疼脑热,她也是能够共情,并不会疾言厉色不折手段的要求二伯继续参与到作坊里边来,“如果还有需要跑腿的事情,有劳堂哥多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