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那屋子塌了也好,不然你说这要是真下了雪可怎么好!?”
“可住窑洞里也没什么好的呀,瞧着那窑洞四面都是墙,看着就气闷。”
“我也这么说的,只开一面窗户,哪里能透气啊!?”
“而且又都是黄泥,要是干了的话,那还不呛得慌!?”
她们倒也不是不想修窑洞,虽说家里的男人都已经决定了,可她们毕竟没有在窑洞中生活过,难免会有些顾忌。
这一个个问题都丢向了桑青言,一双双眼睛都看向了他,就等着他给她们一个完美的答案。
桑青言什么时候被这么多妇人盯着瞧了!?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压住心中的慌乱,这才开口道:“那窑洞虽只开了一面窗户,但屋檐下都是用砖头所砌,留下了不少通风口,加上那位置高,雨水是没办法打进来的。”
“窑洞的墙面是用黄泥糊住的,再将其打磨一下,便不会粗糙划手,若是各位夫人们喜欢的话,大可织些东西遮住墙壁,我娘就是这么做的。”
这么说来,她们好像也想起来了那天晚上在桑家看到墙上挂着一副漂亮的挂毯,那时候她们都围着挂毯议论纷纷,现在回想起来,似乎还真不记得那挂毯旁是不是黄乎乎的墙了。
见妇人们都赞同地点了点头,桑青言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刚才在解释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倒是闪过了几个好主意,或许可以一试。
那一整天,桑青言都在田里听那些妇人们各种疑问,各种好奇,竟不知时辰过得快,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桑青言替她们收拾了东西之后,才兴冲冲地跑去找陆子行,他有一肚子的点子要跟陆子行说。
结果一到陆子行家门口时,就见着陆子行和姜飞已经坐在院中,中间还摆着几张纸,两人正对着那张纸指指点点,而桑青桥则在旁边听得入神。
他走了过去,就听到两人说的正是修窑洞之事,全然没有早上那剑拔弩张的气势,甚至那两人看到桑青言来了之后,还将他也拉过来一起讨论了起来。
这一讨论就说到了天黑,要不是桑青桥搬来的油灯都被烧干了,他们怕是还会继续说到天亮。
最后三人意犹未竟,但也总算是达成一致之后,桑青言才带着早就又困又饿的桑青桥回家。
路上桑青言还不忘问起陆子行与姜飞两人怎么和好之事。
桑青桥却是一头雾水,说:“我也不知道,我本来还要替陆大哥去找姜大哥道歉来着,姜大哥自己就先去找陆大哥了,两人一碰面,也不说别的,就立马坐下讨论这些事了。”
桑青言闻言点了点头,看来这两人不过就是一时急起来才吵了几句,说到底都是为了要将这窑洞修好,既然大家的目标都是一致的,那也没什么可生气的了。
等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宁宁已经趴在大黑马上睡着了,听得他们回来的动静也就勉强抬了一下眼睛,抬起手来就指着那边厨房,“娘亲给哥哥留的。”
桑青桥闻言,立马跑去厨房,果然见着苏氏早就给他们准备好了汤,那汤还暖和着呢,锅里还有一小锅白米饭,香气扑鼻。
桑青言则将宁宁抱了下来,说:“要睡就回屋里去睡,在这睡小心会着凉。”
“不要,宁宁要等二哥回来。”宁宁闭着眼睛都要摇头。
“二弟!?他出去了!?”桑青言讶异,将宁宁暂时放在厅堂的凳子上,转身进了桑青羽的屋子,还真没找到人。
“二弟去哪里了?”桑青言小声问着宁宁。
“去镇上了,二哥说要给宁宁带糖葫芦回来,所以宁宁要等二哥。”这话才刚说完,宁宁又打了个哈欠。
见她实在困得不行了,桑青言便哄她,“乖,先去睡觉,等二弟回来,我就立刻叫你起来吃糖葫芦。”
“真的!?”就算到了这时候,宁宁还是不忘她最大的对手是谁,“不会让三哥吃了宁宁的糖葫芦?”
“绝对不会,要是三弟敢吃,我一定揍他。”桑青言斩钉截铁道。
他这话一说完,宁宁立马就睡了过去,还往他怀里拱了拱,弄得桑青言哭笑不得,这糖葫芦就这么好吃吗?
不过桑青羽这么大半夜地还跑到镇上去,也不知要做什么?他甚至都没有给他们留下什么纸条,桑青言不免担心了起来。
宁宁肯定是不能等了,桑青桥今天也当了一天的和事佬,早就困得脑子打结了,桑青言将这两人都弄回去睡觉了之后,自己就在厅堂里等起了桑青羽。
可他毕竟也是在田里干了一天活的,又听了那些妇人们那么多说话,后来又跟陆子行他们讨论了半天,桑青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的。
只隐约听到了桑青羽的声音时,他才一个激灵,猛然坐直了身子,“二弟,你回来了!?”
他揉了揉眼睛,一时还应付不来眼前忽然变亮,原来已经是早上了啊!
眼前的桑青羽丝毫没有半点倦意,甚至还十分兴奋,“大哥,我昨晚去镇上谈了个大买卖!”
“大买卖!?什么大买卖!?”桑青言见桑青羽这般开心,也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咱们修这窑洞不是得用上不少木头吗,从林子里砍下的木头也得烤过才能用,可眼下就快下雪了,咱们怕是也赶不上了烤木头,所以我想还是得在外头买些才是,于是我就想着如果咱们一户一户人家分别去买的话,怕是不便宜,倒不如咱们村里所有的木头一块买,这样会便宜些,而且咱们好歹也是要用这么许多木头,也是笔大生意,那这主动权可就掌握在咱们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