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是能忍痛,无论如何苦楚,他从来不曾灰心,更不愿意让自己的脆弱显露人前。
他的睫毛在微弱的光线中显得格外湿润,轻微地颤动着,故作轻松地答道:
“好啊,你说得对。天大地大,总有个活法……”
只是反手紧紧拥抱着觉枫,同时眼帘也悄然合上。
阳光穿透窗棂的缝隙,温柔地洒入房间,给觉枫的眼帘镀上了一层绚烂的红光。
他悠悠转醒,心中首先闪过的是“哎呀,起晚了”的懊恼。
他习惯性地想要摸向身旁的镜尘,却发现侧边的床铺空荡无物。然而,就在这时,他的指尖意外触碰到了湿润的痕迹。
顺势起身细看,枕上濡湿痕迹,左看右看,竟像是泪痕。
念头一起,他当即否了,又嗅了嗅,确是镜尘身上的清爽味道。
他当即穿好了衣衫去寻人。
一阵阵清脆的鸟鸣便跳跃着飘入窗棂。
镜尘身着一件深邃的锦缎紫衣,腰封紧紧束缚,臂上缚带更显英气逼人。一头乌黑的长发被一枚古朴的银环轻轻挽起,高耸于脑后,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他静坐在屋内,目光如炬,正在屋中全神贯注地练字。
觉枫如旧,手捧燕窝粥轻置于案,默默立于一侧,静静观赏镜尘挥毫的景致。
镜尘笔下生风,字字铿锵有力,既显铁画银钩之工,又蕴风骨凛然之气。
案上,一张墨迹斑斑的宣纸格外引人注目,其上密密麻麻,唯余一名——“盛舒橪”。
“盛舒橪……”觉枫心中暗自品味,对这名字满是赞叹。舒字,给人以悠然自得之感;橪字,则恰似那位气质高雅的小郡主,二者相得益彰,实乃佳名。
书写完毕的祝福语优雅地陈列于纸面右侧,“祈愿舒橪福泽绵长,万事顺遂。”
镜尘笔触流畅,不一会儿,便汇聚成了十八条各具特色的祝寿之语。
觉枫见他完成,便递上燕窝,细细看这些笔墨。
每一句都是镜尘精心构思与挑选的结果,旨在为小郡主送上祝福。
“啧啧,小郡主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仅有父亲明焰视如珍宝,还有伯父的关怀备至。”
“不过,夫君。你这样好偷懒啊……”
“何不每年静候小郡主的新作,再亲自献上,岂不更显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