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间里的沈离正在给刚进去的那人问诊。
他抬头看了眼姜宁,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后,继续询问那人的病情。
尽管那些话先前已经说过一次了,那人还是不厌其烦地复述了一遍。在知晓了病人的病情后,沈离这才开始查看徒弟开出来的方子。只见他拿起笔在那方子上添减了一二,这才让那人拿了方子去柜上抓药。
沈太太就同姜宁笑道:“只改动几笔,而不是另开一张方子,就证明那方子开得对症。要是不对症的话,就会另写一张。”
姜宁觉着她和沈太太留在屋里有可能打扰到沈大夫,于是在出得屋后才小声地问沈太太:“可这些人跟着沈大夫学徒也没多久吧?这就可以给人把脉问诊了?”
“哪有这么快!”沈太太笑道,“给人瞧病本就是个慢慢积累的过程,只让他们对着医书死记硬背,收效甚微。但让他们结合着病人的脉象来学,就好了很多。”
“而且他们之前都是上过学堂的,医书上的那些典故不敢说他们一看就懂,但至少是一点就透,倒让当家的省了不少事。”沈太太就笑看着在大堂里四处忙碌的这些学徒们,很是欣慰地同姜宁感叹,“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夫妻两还在为今后的生计发愁,哪能想到今年竟又将医馆开起来了。说起来,这些都是托姜老爷的福,托姜姑娘的福。”
听到这话的姜宁就只是笑。
印象中,上一世的沈离虽在太医院当值,却没有再开医馆。这一世,自己险些让他当不成太医,就算父亲不帮他把杏林春再开起来,她也是要帮他的。
“沈太太,您的话怎么又绕了回来?咱们不都说好了不说这些了吗?”姜宁就有些嗔怪地道。
“怪我!怪我!以后不说这些车轱辘话了!”沈太太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脸,就岔开了话题,“马大娘怎么没跟着妞儿一块过来?我有些日子没见过她了,还挺想她的。”
姜宁就犹豫着要不要将马大娘的事告知沈太太,毕竟马大娘曾在沈家借住过一阵,那马永福若是有心打听,多半能找到杏林春来。
但这件事,他们是知情好,还是不知情好呢?
姜宁就在脑海中思量着这件事。
可她正想着这件事,杏林春里突然跑进一群人,见到沈太太就开始磕头认错:“东家,先前是我们遭了歹人的蒙蔽,这才弃了杏林春而去,如今我们知错了,您让我们回来吧!”
这是唱的哪一出?
姜宁不解地看向了沈太太。
不仅是她,所有在杏林春内等候看病的人也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而刚还和姜宁说笑的沈太太瞬间阴沉了脸。
“你们居然还有脸来?说什么被人蒙蔽了,分明就是你们看人家给的钱多,才去了回春堂!那时候我们夫妻俩是如何挽留你们的?就差给你们跪下了。结果你们不为所动,还帮着回春堂抢我们杏林春的生意,让我们不得不关张。”
“现在你们假惺惺地回来认什么错?”
“我们杏林春用不起你们这样的人,你们还是另寻高就吧!”
不过寥寥几句话,就让大堂内看热闹的众人知晓了前因后果,大家就开始对那几个人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