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哥哥很久都不出来,小音在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里面过了很久才发出一点声音。
簕不安扶着额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极力忍耐自残的欲望——他已经离开那鬼地方了,他得好起来,得跟妹妹开始新生活。
听到敲门声,他说:“好,哥哥出来了。”
然后用力揉了揉胸口,深呼吸几次。
不知道怎么回事,簕不安总觉得胸口发闷,像压了块大石头。
估计还是被囚禁那段日子的后遗症,不习惯突然的自由。
洗了把脸,簕不安走出来,拿起故事书带妹妹去床上,然后开始读书。
等妹妹终于困了,簕不安下床去沙发上睡,酒店房间的冰箱里有酒,簕不安打开冰箱的时候,已经躺下去快睡着的小音忽然很着急地下床,抢在簕不安之前关上冰箱门,用手语表示抗议:不能喝酒,会肚子疼!
簕不安笑了一下,摸了摸妹妹的脸:“好,不喝,听小音的。”
簕小音这才放心,又说:烟也不能抽,会肚子痛!
簕不安蹲下去,很稀奇地掐妹妹的脸:“人小鬼大,教我做事?谁教你的?”
这话问完,小音有点迟疑地没有回答,簕不安脸上的笑也在瞬间消失。
“好了,睡觉吧,后天还要上台呢,可不能有黑眼圈,到时候人家以为熊猫从动物园里跑出来了,还会打手语,是不是?”簕不安重新笑起来,若无其事地催妹妹睡觉。
小音先是撅嘴不满,然后重重点头,抱着枕头回床上的时候,很不放心地再一次叮嘱哥哥不要偷偷喝酒,然后很不留情面地戳穿簕不安从前自以为偷偷摸摸无人发现的恶劣行为:你以前总是在我睡着的时候喝!
“好好好,不偷喝,大小姐放心吧!”簕不安无奈,摊手耸肩表示自己两手空空。
睡到半夜,小音忽然听见沙发那边的动静不对劲,开了盏夜灯爬起来,发现哥哥梦魇了,一边做噩梦一边无意识啃咬手腕。
簕小音吓坏了,下床去轻拍哥哥肩膀。
簕不安终于醒了,小音两只眼睛含着眼泪扑进他怀里,胳膊短短的,却想抱住哥哥,拍他的后背,让他别做噩梦。
簕不安在纠缠自己很久的迷宫和怪物的噩梦惊醒后回神,擦着冷汗打量周遭环境,一边安抚妹妹表示自己没事,一边劫后余生,告诉自己:都结束了。
但是心跳久久不能平复。
想到簕崈,还是恨,连带着荻城这破地方都碍眼。
终于,到了演讲这天。
簕不安在会场里随便找了个位置站着,看妹妹穿着漂亮的百褶裙站在台上演讲。
程蓝崧忽然出现,来他旁边打招呼:“还以为你没来呢。”
簕不安正在发呆,闻声如梦初醒,迟钝地扭头,见是程蓝崧后,扯出一个笑:“……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