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高兴吗?”簕不安在镜子里跟簕崈对视,问道。
“一点点。”簕崈说。
“刚才在想什么?”打断簕不安的神游,簕崈问。
“想我们以前。”簕不安老实回答。
簕崈:“想到什么了?”
“在这做……”簕不安垂着眼,回避簕崈看似冷静实则能穿透皮肉将人看穿的眼神。
簕崈:“还有吗?”
簕不安:“没了。”
簕崈笑了一下:“现在呢?”
又是久别重逢,又是言语挑逗,气氛到了这里,但凡是有情趣的人都应该知道怎么说,但是簕不安无法忽视心里的抗拒,按理说应该接过无数次吻,但他就是下意识地躲闪。
他将责任归咎于过往发生关系时候簕崈太凶残,于是蹙着眉说:“能不能轻点……我受不了。”
可是,真正发生的时候,簕不安又发现自己是个受虐狂,他根本不满足于春风细雨的爱抚,而是想要刺激的疼痛感。
他不断提出要求:要重一点,要啃咬而不是细吻,巴掌而不是轻抚。
他觉得自己放荡极了,忍不住掉眼泪,簕崈问他怎么了,簕不安又说不出那些难过是因为什么。
最后,他将这些痛苦统统认定为自己治不好的病症,一定是思念作祟:“就是……就是太想你了……哥,你怎么……怎么走这么久?”
很奇怪,只有簕崈凶狠的时候,他才感觉世界是真实的,自己是真实的。
簕不安如愿以偿得到一副伤痕累累的身体,后腰被写下五分之四的正字,已经深夜了。
真正患有分离焦虑的人才装作宽宥地问他通过欺骗得到的爱人:“够了吗?”
“够了,快死了。”簕不安瘫软如烂泥,拖着疲惫的身体滚进被褥,簕崈叫他别睡:“洗澡。”
“不要打扰尸体,我要入土为安了。”簕不安气若游丝阖上眼,手臂则胡乱地去床头柜寻找,簕崈拿过长腿大眼睛怪物塞进簕不安手里,簕不安隔着被子抱住阿贝贝:“晚安啊,哥。”
簕崈有轻微的洁癖并且极度自律,以往这种时候一定会洗澡收拾清爽才休息,但是看着簕不安很快陷入深睡的面颊,他也被困意席卷,已经两个多月没睡好觉,他也十分想念自己立竿见影的灵丹妙药阿贝贝。
临睡前,神智已经开始混沌,却忽然鬼使神差问:“会爱我吗?”
睡着的人当然不会回答,簕崈睁开眼,摸了摸簕不安深睡的面颊。
簕不安忽然皱眉,像无声的反驳。
簕崈就轻轻抚平他眉心的皱褶,然后,轻声如祝福:“会的。”
次日,簕崈独自去公墓探望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