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司马不甘心,明明是能借机除掉萧晟的事,怎么两三句话的功夫,萧晟就要成了能抵抗蝗灾的功臣?
“皇上,卢司马所言甚是!一切不过是巧合罢了,何况谁人能证明,养了鸡鸭就能躲避蝗神惩罚?”
“不过是一群鸡鸭而已,就能抵挡蝗神惩罚?那这些鸡鸭,难道是天兵天将不成!”
萧晟看的清楚,他们全都心知肚明,但是他们都不愿意承认,或者说,他们不愿意错失这个机会,一个能除掉他的机会。
为此,他们根本不在乎蝗灾是否会泛滥,不在乎百姓是否会有活路。
萧晟心痛的闭了闭眼,朝廷腐烂至此,他真想一剑把他们都捅了!
“所以,你们对乌州三州的办法,仍旧是摆祭坛,祭蝗神?”
萧晟冷眼扫过去,目光所及,全都低头不敢看他。
“好,很好。”萧晟怒极而笑,一挥衣袍,在椅子上稳稳当当的坐了下去。
“卢司马和几位既然对闯入大靖为祸的蝗虫都这般宽容,那么想必对闯入自己家中的匪徒,也只会开口劝他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卢司马猛地抬起头看向萧晟,他和萧晟争斗已久,知道萧晟从来不会说危言耸听的话,他既然说得出,从来都是做得到的。
“你做了什么!?”
其他几位大臣也都紧张的看向萧晟,他们怎么会听不出萧晟话里的威胁之意呢。
萧晟也不着急了,一摊手,无辜的看着卢司马,“本王人坐在这里,能做什么?”
“本王只不过是听说,最近乌州闹了灾,很多百姓都成了流民,涌向了西京,山上的贼匪,也因为蝗灾的影响而不安分了起来。”
“夜黑风高,若是有那么一两群流寇,闯入府中,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萧晟始终记得从邸店走之前,黎央对他说的话。
如果他们不与他讲道理,他也可略施一些拳脚。
“齐王是在威胁我们?”卢司马府中府卫和部曲无数,自然不会怕什么流民匪寇,他心里明白的很,这京中守备森严,哪里会出现什么流寇,还不是萧晟麾下的兵伪装的。
他根本不信萧晟敢这么做。
武帝也不信。
皇权旁落,世家掌权,这根本不是一个权臣的事情了,而是以权臣为首的一股错综复杂的强大势力,是朝堂上唯命是从的文臣武将,是掌控政权的门生故吏、兄弟子侄,他们相互联姻,相互扶持,共同抵抗着皇权。
这也是武帝一直不敢动世家的原因,他就算现在杀了卢司马,卢司马余下的势力,会立马愤怒的掀翻了他这个武帝。
“怎么会呢?”萧晟明白他们心中想的是什么,嗤笑一声,略略抬眸看向卢司马,“本王既不是皇帝,乌州三州也不是本王的封地。”
他说的随意,但其他几人心中却各自思量了起来。
萧晟麾下的强兵悍将,就连北狄三十万大军都困不住,他们府中的府卫和部曲,再多也多不到三十万,真的能和这群煞神一较高下吗?
萧晟说的没错,他不是皇帝,他不像武帝那样,怕世家要了他的命再另立新君,他的封地在扈州,他要是做了什么,大可以连夜杀出西京,逃去封地,割据为王。
萧晟见他们沉默,起身理了理衣袍,“不是要烧了本王献祭蝗神?什么时候开始?本王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