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想到,她说起这件事这么冷静,冷静到他觉得自己曾经听到的、见到的都是假的。
就当这两人只是普通的友人。
“谁说我不难过?”
“我很难过。”
谢云昭轻轻眨眼,再次靠近强调:“我真的很难过。”
萧翊和呼吸一滞,目光定定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但是世间许多事情,我也没有办法。从十月到四月,我花了半年的时间去接受这件事情,构建起他随时离开的预示,只等某一日预示突然降下,我再难过也不迟。”她说到这里,目光移开,移到泛起阵阵波澜的湖面。
“就像知棠一样。”
萧翊和声音晦涩:“那你是如何看他呢?同窗、知己、好友?”
他声音微微颤抖,却比小桌旁沸腾着的茶水都激烈。
带着阵阵花香的气味,他直起腰背看过来,离她很近很近。
谢云昭收回目光,低头道:“初时相见是朋友,德昌书院是同窗,书院外交际是好友,北城关是同僚,亦是知己……就是这样了。”
“就是这样了?那他在你心中,与其他的好友、知己,有不同吗?”萧翊和再次问,这一次,他靠得更近。
谢云昭不避不让:“你何必问?”
“我必须问。”萧翊和开口。
是她难得一见的分寸不让。
但也让她开不了口。
船上的氛围凝滞下来,划船的内侍原本还小声交谈着划到哪里去,现在也噤若寒蝉。
船中间,萧翊和低头注视着她,她低着头看自己腰间的佩饰,沉默良久。
“算了。”
萧翊和预备起身。
他已经准备让船靠岸了。
再在这里接着这个话题聊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
“有不同。”
听到声音,萧翊和下意识看她。
谢云昭抬头,与他目光相接,慎重点头:“他自然不同。”
“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也算得上一句青梅竹马,又是同窗又是同僚,战场上也一起出谋划策,他自然不同。”
萧翊和又重新坐回来。
“那我呢,我算不算得上一句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