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沐承很少见到她这样懒散的模样,有些新奇,但对她的话没有什么意见,只是问:“后面的事情你都安排好了?这件事情牵扯到皇家子嗣,万一处理不当,明日一早你去上朝,弹劾你的帖子恐怕堆到泰安殿房顶上去了吧?”
谢云昭行走官场也有好几年,儿时跟在先帝和昭太子身边,可以说得上一声经验丰富,加上布局周全,自然是胸有成竹:“那是自然,林家女娘我也安置好了,陛下那里是通过气的,今夜之后,也没有人能说出我什么不好——当然,我可不能排除有人说我狠心啊,爹,”
康亲王虽然是有谋反之心,但他是先帝的亲子,看在先帝的面子上,谢云昭若是心肠软些,说不准还得自动避一避嫌。
她反而是提剑上前,做了一次陛下手中的刀剑。
“你与陛下通过气,陛下会护着你吗?”谢沐承发问,他倒不是反问,而是实打实地疑问。
宫外朝堂的事情他知道的东西不少,但是女儿和陛下的相处他见到的不多,只能够从朝堂上的蛛丝马迹推测,这个年轻的皇帝对她还不错。
算得上推心置腹了。
只是,陛下能不能靠谱地护住自己的心腹,那还有得可说。
听着他的话,谢云昭又落下一子,唇间染笑:“我自己就能够护住自己。爹不如换种想法,与其说我是陛下选择的可以信任重用的臣子,不如说是我选择的陛下,让他与我站在一边。”
“这个选择,我可是选了已经十四年呢。”
随着她话音落下,外面的天空突然升起红色烟火,一下又一下在天空绽开,真像是一场过年的烟花,
长安大街似乎就这样被一场夜里的烟火惊得喧闹起来,但很快又低沉下去,夜里的好戏真正开场了。
谢沐承视线从厅堂外的苍穹转往棋局,却骤然发现已经落败,忍不住叹息。
“你赢了。”
翌日清晨。
华荣宫内太后早早就在宫女的服侍下用完早膳,昨夜月圆,今日的天色也格外好,宫外的风波怎么也卷不进宫内。
太后换了一身鲜亮些颜色的衣裳,在宫女的拥护下沿着明镜湖散步。
“若是人来了,记得来叫我。”
今日一早,太后就差人传懿旨,请谢云昭得闲便来华荣宫议事。
说起来,她也有一段时日不曾召见谢云昭。
秋日的阳光温和地撒在地面,像是镀上一层金光,撒在太后金丝勾勒的金凤凰宫装上,远远看着,像是金光中走出来一位慈眉善目的神仙。
“自打那日宫宴见过令晖一次,她已经很久没来华荣宫了。说是身子不好,在府上泡了多日的药浴,前几日朝会结束,她还是进宫来了,想来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