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都站着不走,想看清他的脸。
浪子从移动过来的几双脚已感觉到了,站起时故意抹着头发的雨水,手臂自然遮挡了对方视线。不慌不忙,转身就走。
背后叫声“同志!”他没有回头,加快步子。
“同志!”
“喂!同志!同志!”有人叫着追上来……
浪子跑了起来,而他周围是越来越密的雨丝和人影,他哪里冲得出这如磐的风雨和人群!
就在这时落下来一匹马,马腹生七飞毛,时发时至。
让他纵了上去。
白驹在约好的地方,城外离此不足一里空等。
叫闹声都有隐约听见。
后来打听是布告上的一个人,差点抓住但还是让他逃了,不见了。怎么逃掉的没哪个说得清楚。
白驹在所约处白等了两天。
第三天他择定时间前来芒果宾馆,是小鱼在窗口张望,看见白驹就连忙告诉了青豆。
汤老板见白驹进来的同时,青豆也从楼下来了,明白是怎么回事。故意模棱两可地问:“白驹,你要她?”
“她,还有小鱼,我要把她们带走。”
白驹把挎包放在桌上:“我这些都给你,够不够?”
青豆低着头。她突然想去死,外面有汽车开过,她全身的肌肉都收缩起来了。但她还没有来得及旋踵,白驹像有心灵感应,瞄她一眼。
汤老板把挎包提一下,又用手指捏了捏,对白驹之慷慨有些惊诧。
青豆进去叫小鱼。小鱼畏畏崽崽走出来,抬起眼皮,低声叫:“白驹!”
白驹叫:“小鱼!”
小鱼迟疑道:“我给你说句话!”
白驹说:“哦?”
小鱼拉着白驹的手,走开几步,踮起脚,凑在他耳边嘘了几句,也就是上次沈娘所言的内容。白驹听了点头,他其实早晓得了。
小鱼和青豆进去收拾。小鱼把门一关,已是两眼泪花,从枕边的席子下摸出把小刀,刀身是弯的,很尖锐,手柄刻的花,爱拿起耍。
青豆并不上前去,只把她看着:“你要怎样?早不死迟不死……”说不下去了,鼻腔发酸,喉头在哽咽收缩。
“青豆,”小鱼反而很斩截,一字一珠,“我晓得你也早就想死。没有死,就想看他一眼。现在,看到他了。”
说完上前撩起青豆衣服,露出她系在腰间的一把麻绳,从挽疙瘩的地方一刀割下,一转身,从背后窗口扔了出去。小鱼动作从来没这么利索过。
青豆一动不动,一是没反应过来,而且也怕她手上的刀。
小鱼然后说:“我死,只死一个。两个都死了,咋对得起他?他不哭死才怪!”
不防闩着的门被拨开,白驹走了进来。
再走就是境外了,白驹却在一段斜坡上坐下。跟随的小鱼、青豆便也分坐在他的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