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薛明颜也看见这个人了,因为即便是夜里,我们也依稀能看见在他家客厅里坐着一个人,只是只能看见一个依稀的身影,却不能判断出来是谁。
刚刚进来的时候为了不引人注意,我们没有打手电筒,现在看见有个人就坐在这里,而且我们出声询问也没有回应我们,这就很奇怪了,于是我拿出手电筒照了照,确实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正对着我们。
但是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我自己心里却猛地“咯噔”了一下,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晚上何远带我去见过的邱仙华,只是现在她显得有些僵硬地坐在沙发上,即便是手电筒照过去了也没有丝毫的反应,这个情况顿时让我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我看了看薛明颜,薛明颜和我也是一样的神情,我们这个时候的猜测都差不多。
但是为了确认,我们还是走近到了这个邱仙华的身边,发现整个人果然已经僵了,初步判断死亡的时间应该是在二十个小时以上了。
看见是这样的情形,我不禁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谁知道一转身就看见幻视的这个薛明颜又站在一旁,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再一次看见他出现,这次我心里紧紧记着自己在视频里看见的画面,于是什么也没说,幻视的这个薛明颜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神情看着我,然后微微地摇了摇头,接着就不见了。
薛明颜很快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他问我:“你看什么呢?”
我看向薛明颜,他也凑上来看向我刚刚幻视的地方,然后又疑惑地看着我,因为这里什么都没有,他也不知道我在看什么。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于是就没有说话,然后我和薛明颜说:“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检查下屋子里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人。”
薛明颜点了点头,于是我们分别往其他的屋子里和阳台上去检查,最后又在客厅里碰头,这里除了这个邱仙华的尸体,别的什么都没有。
于是问题就来了,邱仙华是怎么死的?
我本来是看到了那个男孩给我送来的那封信,看到了上面的内容之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东西和这里有关,于是才萌生了想来这里找什么东西的。
在来的时候,我心里也一直在忐忑,我究竟是想找什么东西才萌生了要到这里来的念头,现在这里看到的邱仙华的尸体,我感觉此前一直萦绕在脑海里的念头,恐怕就是邱仙华的尸体。
而且在初步判断出邱仙华的死亡时间后,我心里有了一个更进一步的猜测,是否是在我何远带我去见邱仙华的那一晚,邱仙华就死了,我很可能是见到了整个过程的,只是我不记得了而已。
我心里一时间也是五味陈杂,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这时候薛明颜问我:“何阳,这个事要不要和樊队汇报?”
我这个时候脑袋里面很乱,我有些不自觉地在沙发上也坐了下来,和薛明颜说:“你让我思考一下。”
薛明颜可能这个时候就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了,我听见薛明颜问我:“何阳,你怎么了?”
我这个时候感觉呼吸有些急促,我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心跳忽然有些加快,接着是呼吸有些急促,我想回答薛明颜的话,但是从嘴里说出来之后好像变成了遥远的隔音,连我自己都都听不清楚,我好像回答他说:“我没事,我就是……”
后面的我就不记得了。
接着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又好像是真实的场景一样,我记得我这种迷迷糊糊的状态是在一辆出租车上终止的,所有的嘈杂和迷糊在我从出租车里醒过来的时候全部都没有了,不管是邱仙华的尸体,还是身旁的薛明颜。
我看向车窗外面,却只看见了漆黑一片,甚至看到了我模糊的倒影,我又看想了前面,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司机的半张脸。
我不知道我这是坐在出租车里要去哪里,我接着看见自己手里拿着一部手机,但是手机却又给我一种很虚幻很不真实的感觉。
我拿起来找到了一个叫张子昂的号码,然后拨了过去。
不一会儿电话就接通了,那边传来了张子昂的声音,我听见他问我:“喂,何阳,是你吗?”
我说:“我是何阳,……”
我稍稍迟疑了一下,下一句要怎么说的功夫,张子昂就抢先问我:“何阳,你现在在哪里?”
我看了看一片漆黑的窗外,我说:“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坐在出租车里。”
说完我又抬头看了一眼司机,这时候我发现司机也看了我一眼,而就在我看到他的眼睛时候,我却愣是被吓了一跳,因为这个眼神和我自己的一模一样。
我这时候没去管电话里张子昂和我说了什么,我只是有些机械地问:“司机师傅,我们现在是在去哪里?”
这个司机再次从后视镜里看着我,然后从驾驶座上朝我转过头来,我看见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就连眼神都一模一样,他用与我别无二致的声音说:“何阳,是我!”
我就这样直接惊得站了起来,只是等我站起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还是在谭赟的这个案发的屋子里,唯一不同的是旁边有一些微弱的光亮,也不只是薛明颜在我身旁,樊队和钟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但却没有别的人。
我短暂地茫然之后,很快就回过了神来,我看着樊队和钟队说:“樊队,钟队,你们怎么来了?”
樊队看着我,有些担心又有些复杂地说道:“是薛明颜先告知了钟队这里的情况,钟队又联系了我,你这个喜欢擅自行动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我不是和你说了有什么先和我汇报。”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还是钟队解围说:“何阳,现在你感觉好一点了没有?”
我看着他们,也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钟队则继续说:“破案要一步步来,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我茫然地看着他们,最后看向薛明颜问:“我刚刚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