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他已经没有退路。
他把自己,把谢家,几乎所有的筹码都压在太子身上。
他想要太子赢,但他更要留一条后路。
“一个时辰后。”裴玄站起身,“我在城外等你的消息。”
烛火摇曳,映着他修长的背影。
谢北修望着那道背影,忽然想起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夜晚。
当时裴玄被崔氏罚跪在祠堂,当时他跟着谢文济去拜访裴永道。
当时,他虽跪着,可脊背挺直,就如同现在这般。
“裴玄。”谢北修忽然开口。
裴玄脚步一顿。
“你真的能护住昭华?”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落在裴玄的侧脸上。
“和你无关。”裴玄微微侧目,只是继续向前走,连一丝停滞都没有。
等裴玄走后,谢北修瘫坐在椅子上。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裴玄能在短短几年间掌控玄铁军。
因为这个男人,永远都能将对手逼入绝境。
而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谢北修站起身,走向书案,他拿起狼毫,蘸了蘸墨。
他刚落笔,就听见暗卫的脚步声。
“家主。”
暗卫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城防营来人盘查。”
谢北修手中笔一顿,墨汁晕染开来。
“他们问什么?”
“说听闻谢府有异动,想来查看一下。”
谢北修将狼毫搁在笔架上,眸光冷冽:“你是怎么回答的?”
“属下只说府中操练,并未透露其他,将人挡了回去。”
谢北修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城防营之前可来过?”
“一个时辰前来过。”
一个时辰前。
正是裴玄刚到谢府的时候。
谢北修眸光一沉,难怪裴玄会说现在的皇宫更容易进去。
原来他早就算到了这一步。
“现在城防营可离开了?”
“已经离开,但……”暗卫迟疑片刻,“他们在府外留下了眼线。”
谢北修冷笑一声。
这是不相信他了。
城防营是太子的人。
跟着这样的君主,以后的日子也未必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