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他答得又快又急,似是怕她忘记,出门前又叮嘱了一遍,“切勿忘了。”
昭华看着他只想笑。
但毕竟是长者,还是恭恭敬敬将人送出了门。
她刚转身,就看到几个邻居围成一团,凑进去一看,竟是一个昏迷的小乞丐。
“真是作孽啊,没爹没娘的,也不知得罪了谁,被打的头破血流。”
“是啊,昨儿还看到在茶寮那边,那茶寮老板也不见了,真是怪事。”
“哎,世道不太平,我看还是少出来为妙,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命都不保了。”
百姓议论纷纷。
昭华定睛一看,小乞丐额头上都是血。
脖颈间却掐痕,手指印痕粗,像是男人的手。
昌平虽乱,但玄铁军日日巡城,治安已好了很多,会是谁下的黑手?
人群中有人认得她,眼睛全都盯在她面上。
不想,昭华转身却走了。
有人暗地里“呸”了一声,刚想说风凉话,却看到昭华带着米铺的活计走了出来。
“掌柜的,这小乞丐都快没命了,说不定还要讹上我们,何必惹这腌臜事?”米铺伙计捂着鼻子,一脸嫌弃。
“腌臜事?”昭华竖起了眉,“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人死?”
米铺的伙计这种事看得多了,一时摸不准昭华是做戏还是真心,只能放下捂着鼻子的手,不情不愿的蹲下身子。
小乞丐身子重,他一个人扶不起来。正四处张望找人帮忙,一双玉臂已搀起小乞丐的胳膊。
“掌柜的,怎么能让您动手,您还怀着身子呢!”伙计吓了一大跳。
小乞丐身子一歪,头上的血蹭落在她狐狸毛衣领大氅上。
她脸上没有半分嫌弃,只搀着人往里走。
“你们还算是男人吗?怎么能让一个孕妇动手?”人群中,有妇人看不过去。
“无妨,几步路的事,是男是女没关系。”昭华也没让好心人接手,叮嘱着伙计,“小心门框,不要撞到了头。”
“我知道你心里觉得我多管闲事,但力所能及的,能帮则帮。”昭华看到他脸上的不情愿,“身处局中,有太多的不得已,但不能冷了心肠。”
“我……”伙计张了张嘴,“不敢了。”
“如果哪天你遇到了难事,我力所能及的,也是会帮的。”昭华没再说下去,随后倏而笑了,“我才是米铺掌柜,我都不心疼银子,你为我瞎操什么心?”
她始终记得在梦境中,她被慕容煊囚困在牢笼,有个小宫人扔给她的馒头。
伙计咧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