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昭华想带裴青一起看百戏,顺便偷偷送几件冬衣给简柔。
但裴青有事,她就一个人偷偷溜出了门。
“今年这天冷的格外的早,这日子又难熬了。”
“是啊,才刚到十一月份,昨晚还落了冰珠子,我刚种下去的苗都冻死了。”
走在街上,听到百姓的话,昭华心口微动。
她转头就去了米铺。
范传正此时正在盘点账目,见她孤身一人,放下算盘忙上前追问:“殿下,您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嗯。”昭华应了一声,心思却没放在这上面,眉头微微皱起,“今年冬天这么早就冷了,只怕会冷的厉害。昌平林州都有粮仓尚有补给。但东辽向来以游牧为生,今年冬天是难熬了。”
没有粮食的东辽人唯一会做的,就是抢。
范传正的脸色倏然就变了:“属下这就通知新州做好戒备。”
“新州紧近东辽边境,所以新州为首要防备之地。除此之外,周边几个州都要做好应对准备。”昭华眸色沉了下来,凑近些,轻声说道,“昌平鱼龙混杂,保不准有人想浑水摸鱼,让玄铁军借操练之机,定时巡城。”
“属下这就去安排。”
“慢着。”她眼眸一动,又说道,“你去寻几个空粮仓。”
范传正一怔。
这昌平的米粮只够百姓日常用度,哪还需要空粮仓?
但想到昭华往日行事,他点头应了,脚下却没动。
“有话就说。”见他欲言又止,昭华放下翻看的账册。
“咳咳,那我就说了,你不要动怒。”范传正只将她拉到后门,四下查看无人后,这才说道,“前些日子你让我盯着的先生现在已经搬进张记绣铺的住所。”
说完这话,已是溜之大吉。
昭华脑中迅速想起谢文济那张脸,抬脚就往外走。
可没走几步,就停住了脚步。
她一去,恐怕所有人都会知道简柔的下落。
“老不羞的,真不要脸。”眼前浮现出谢文修被一众女人拥在中间的场景,气得她在米铺中来回走,“我得想个法子将人带出来,再套上麻袋狠狠打一顿。”
而此时应享着艳福的谢文修,却忙着将几个大缸里的水灌满。
他原本是书生,入仕后一帆风顺,从未做过这些体力活。
临近寒冬,他后背却已湿透,被风一吹,身子就如同像坠入了冰窟窿,冷的厉害。
但他没吭声,默默拎起另一个水桶,灌入水缸中。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简柔从窗户中看着他,半晌才开口。
“有什么不好的?”芸娘说得理所当然,“他房子被烧了,走投无路才求到了绣铺。要不是平日里他经常送个枇杷膏什么的,掌柜的才不会租给他,三两银子一个月,真是便宜他了。”
简柔抿了抿唇。
三两银子,都够在外面租赁一个独院了,却还要挤在这里。
只不过,好好的住着,他的房子怎么会被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