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当初在京城中送我的这一本?”捏着书卷,昭华只觉得有些眼熟。
“是的,这书虽寻常,但胜在有趣,殿下闲来无事,翻翻也好。”他话音清冽,如同山间清泉,眸中透着光。
“你自己留着就是,我用不上。”
昭华只觉得心口闷的难受,当初她根本就没想带这本书,现在拿回来又算怎么回事?
她将书塞回裴青手中,“这是孤本,你自己留着就是。”
“我一个男子留它做什么?”裴青却很执着,微微凑近几分,低声说道,“微臣也拿不出其他宝贝,殿下不愿赏脸?”
昭华心口微动,但裴青说完,已退后几步。
昭华只觉那一瞬是自己的错觉,她想了想,伸手拍了拍的肩膀:“行,这几日我做东,你不许推脱。”
“殿下之命,裴青自是遵从。”他弯腰行礼。
“说完了吗?”站在不远处的裴玄始终一言不发,冷声开口,“你现在毕竟是太子的特使,注意身份。”
“阿兄教训的是,先公后私,这是阿兄经常教我的。”裴青唇边嚼着笑,就如同在裴府时般的恭敬。
裴玄冷哼一声,深深看他几眼。
这小子,是在点他呢。
想到刚才和昭华的争执,他压了压怒火,率先飞身上马。
破云看着被扔在后面的裴青和昭华殿下,心中长叹。
要是他选夫婿,也要选个好脾气的。
慕容煊的特使来到,让偏隅一角的昌平,笼上一层紧张气氛。
百姓都在揣测,好不容易的昌平是否又会陷入战乱。
反倒是昌平县衙,其乐融融。
舟车劳顿,裴青好不容易昨日睡了好觉。
清晨推开门,就看到站在风中的裴玄,一言不发。
“阿兄,”他唤了一声,打开房门,“弟弟煮了好茶,阿兄可愿赏脸?”
“我从不爱喝茶。”话说得绝情,脚却进了内室。
环视四周,看着屋中摆设一应俱全,他脸色稍缓,淡淡开口:“缺什么和我说。”
“没有缺的,劳阿兄费心。”裴青跪坐在软榻上,轻轻舀起一勺茶汤,倒入青釉茶盏中,动作行云流水,没有洒出一滴。
“你现在倒学会这些。”
“弟弟一向都擅长,只不过阿兄不知道罢了。”
裴玄眸中一深。
裴青却恍若未曾察觉他眼中寒意,云淡风轻的,将茶盏推到他面前:“阿兄,尝尝。”
裴玄没动,只垂眸淡淡掀唇:“留在昌平,不要回京城了。”
“阿兄是听到什么了?”裴青唇边抿着笑。
“你想让我听到什么?”裴玄倏然抬眸。
“我是成了慕容煊的娈童,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