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松了神色,悄悄看了她一眼。
您倒是想有意思啊,那也得有人敢啊!
百姓渐渐散去,要买米的百姓进了米铺,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昭华转身要走,就听到有个微弱的嗓音,带着太多的试探:“施主,人人都说玄铁军罪不容诛,你真觉得他们是无辜的?”
“我问忠臣为何死,元是汉家不降士。”昭华转身,看向那人。
他一身袈裟,宽大的道袍晃着,似架在他身上,消瘦的厉害。
可一双眸子黑亮,隐约可见当年的神采。
“忠臣?”那僧人呢喃着,嘴角都是苦,“好久都没听到了。”
“那既然如此,我就命人天天说。因为,”昭华看着他,缓缓开口:“我信玄云骥,更相信他带的兵。”
目光在空中相撞。
倏然之间,那僧人的眼眶红了。
寒风中,军旗猎猎作响。
那军旗上的猛虎双目圆睁,利齿毕露,似欲破旗而出,震慑敌胆。
那僧人“扑通”一声,朝军旗跪了下来:“将军!”
他的声音单薄,在这寒风中,格外凄冷。
一阵寒风吹过,吹拂起他的衣袖,手臂上一道道的伤痕,深可见骨。
他喉咙哽咽,想说什么,可话还没说出,眼泪刷的就落了下来。
昭华心口憋闷的难受,嗓子肿似堵着棉花,不知如何开口。
她仰起头,只看到满目的苍凉。
青山忠骨,人间一两风,她偏偏要逆了这世道。
“抬起头来!”搀扶着那僧人,“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
她倏然扬眉,转眸看他,“忘了告诉你,我叫昭华。就是慕容煊口中那个勒死生母、气病父王的昭华公主!”
“你看,他们说玄铁军是逆贼,我也是他们口中的不忠不孝的逆女,我们都是一样的!”
那僧人听到这话,不由咧开了嘴。
“既然善不能扬,那我就做这个恶人。”扬眉之间,是灿烂的光亮,她拍着他的肩膀,“走!去看看我为你们准备的军营!”
她正要走,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唤她:“殿下!”
她回头,看到来人,倏然笑了:“你是刚从泥地里滚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