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折腾得鸡飞狗跳的京城,陷入一片沉寂。
唯独东宫灯火通明,歌舞不断,在沉寂的皇宫中显得格外尖锐。
凤藻宫宫殿,两个巡逻侍卫蹲在门口说着闲话。
“你说皇后娘娘失踪,皇上病重,太子怎么还有心思招侍妾,还叫上了婉贵妃,论理那可是他的母妃……”
“嘘!你不想活了?皇后娘娘不是失踪,是被昭华公主勒死的,这话上面已经说了几十遍,你还记不住。”另一个侍卫哈着冷气,“现在一天一个说法,但我听伺候在皇上身边的小内监说,太医都说皇上身子亏空得厉害,就这几天的事了……说不定太子马上就能……”
随即,他刻意压低声音,“这宫里马上就要变天了,我们只管当好差就是了,你管谁当皇帝。等他当了皇帝,不要说婉贵妃赔,就是将她……都不是事。”
“你说的也是。”另一人搓着手,跺着脚嘟囔,“我们两个也倒霉,被派来守这冷宫。这几日,前前后后被搜了十几回,恨不得连地皮都被刮开。也不知在找什么,可怜那几个宫女被打得不成人样。”
两人正说着闲话,突然鼻尖闻到一阵香,身子软软倒了下来。
“去!”裴玄将一人拖入殿内,又迅速脱了他衣衫穿上,守在宫门口。
昭华进入殿内,吹亮火折子。
所见之处,一片狼藉。
到处都是凌乱的碎纸,床榻被砍断,廊柱被刮去一层,露出黑魆魆的内里。
冷风灌入,淡黄色的帷幔飘飞,说不出的荒凉。
昭华被风吹得有些冷,心一点点往下沉。
淮帝不会将当年的事告诉任何人,这相当于将命脉让别人拿捏,他没有那么蠢。
可慕容煊为何这般搜查,是为了泄愤?
还是因为裴宛若?
她走到梳妆台前,妆龛都被打开,里面珠宝都被搜了干净。
手抚摸过龛台上,抬头看到铜镜之中的自己。
她突然想起,有一日她午睡醒来,看到母后抚着铜镜,眸光流连。
冰冷的触感,带着森冷寒意。
但就是这一刻,她倏然停住了手。
正中处,是凸的!
只不过因光的反射,没有被任何人察觉。
她忙走到铜镜前,摸过边缘,果真在最下面,触碰到一个按钮。
轻轻一转。
铜镜缓缓分开,竟是分开的两面!
而中间处,藏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纸片。
谁能想到,向来小心谨慎的简后,堂而皇之的将东西藏在最显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