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来,我算是死里逃生。”
沙末汗亦笑,“下一次就没这么好运。”
“下一次?我知道你很恨裴衍,但你至少还是相信我的,不然也不会冒险遛进宫来找我求助。”暮云道。
值夜的宫女翻了个身,嘴里嘟哝着什么。此时一个东西噗通滚落在地。
暮云忙把沙末汗拽低身子,此时烛台亮了起来。
宫女没有进来,只看到身影在屏风前张望了下,片刻后又熄了烛火翻身上床。
沙末汗几日不见颗米下肚,此时腹中饥饿难忍。他却感到身旁飘来的女子独有的馨香馥郁兰芳,月光下那皎洁的面孔有些细汗,虽是暮春室内被碳炉熏得暖洋洋,她单薄的玉色抹胸裙子有些低,身前起伏看着让人垂涎。
她果有吸引男人的美色,难怪裴衍会为此倾倒。
“宫女耳朵很灵敏,你的伤还是要上药不让会感染。”她松了一口气,转头对他道。
沙末汗庆幸月光下看不到他脸上泛起的羞耻红晕,缺了一掌身上的痛远不及心痛,唯有复仇可以缓解。
杀了这个女人无疑是报复裴衍的手段之一,他却迟迟不想动手。
“裴庆他是死了?”沙末汗问道。
暮云刚蹑手蹑脚去翻找柜子里的伤药的手顿时停住,她深呼吸了两下,将装有药粉的一瓶子递给了沙末汗。
最后才干干地点了点头。
“是么?他可真是个蠢人。”沙末汗苦笑,摇了摇头。
“要是你不愿意留在大綦,我会助你出城。”暮云认真道。
沙末汗道,“你不想走了?”
她苦笑,“当然想,但是我走不了。”
沙末汗不说话了。
她知道毎日巡逻的军士都有固定的换防时间,只要找准了时机再买通了人手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沙末汗。
他既然能溜进来也自然能溜出去。
给他的包裹里有银子和伤药,出于愧疚,她一直不敢再看他袖子里空荡荡的手掌部位。
“殿下来此所为何事?”她看着殿中的李潼问道。
他每次来都被推拒在门外,宫女说他有一日在殿门前等了两个时辰。
“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裴卿出征去了,他曾嘱托我照管你。”李潼亦觉她有着和自己同样的尴尬,笑笑道。
是照管还是监视?暮云不由在心里一讪,那个诡计多端的男人,竟然放心扔下她在京中就出征去了。
他是打包票自己不会再赐婚给李潼么?
“谢殿下,我一切都好。夜里风大,殿下有事让人通传一声就是。”
李潼觉得心里不好受,“暮云,你我虽未成亲但我早视你为妻,你能不能别再这样疏远于我?”
“殿下言重了,暮云不过微末之身怎敢嫌弃?殿下亲临当扫榻以待才是。”她不由苦笑,尽量装的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