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宫女和儿看着主子从宴会到回宫就一脸不高兴,必是因为五皇子殿下就此让她精心安排的美好姻缘和政治势力告吹而恼怒,她眼神示意其他宫人退下,跪在地上为简充仪捶腿。
“娘娘仔细别气坏了身子,五皇子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先前也为了一个侍妾闹出了点小动静出来不过几个月就丢开手了,男子本就不囹于男女私情凭她什么天仙般地模样,没有娘娘点头也进不得五皇子身侧。娘娘不若宽心,没有那吏部尚书的千金还有其他高门女子相配,我们五殿下将来是要做太子的人,不会不知轻重的。”贴身宫女和儿道。
简充仪心稍稍宽慰,深叹了一口气道,“本宫这个儿子一向对本宫言听计从,哼,心仪之人为妻?他是皇子又不是普通平民,都是那个女子的错生生蛊惑了他。”
和儿道,“娘娘说的是那位沈司衣?”
一提至此,简充仪就没好脸色,以前皇帝也是为了赵淑妃疯狂差点罢黜了整个后宫,又疯魔一般跳过长幼序要立那个尚且年幼病殃殃的六皇子为储君以至于朝野议论。所以她在李潼年幼之时就私下以此为例教导儿子不可因为一个女人而忘了为皇子的本份。
“这些年他一直做得很好,为何今日却是如此?先前平妃说那女人是个祸害本宫还不相信,再不让本宫儿子彻底撇开手,只怕这宫里将来会出第二个赵淑妃。”简充仪捂着胸口,一想至此就后怕。
和儿低声道,“娘娘的意思,是除掉她?”
简充仪早就知晓那个女子一直藏在自己儿子的府邸,又怕李潼惹上什么窝藏叛党的嫌疑这才让人隐蔽了风声,这会子得细细筹谋才是。
李潼去了乾坤殿,见皇帝坐在龙椅上汗蒸,龙椅是经过特殊设计的底下放了各种药材熬煮过的热汤,通过蒸气上升发汗有助于伤势痊愈。
皇帝没有睁开眼睛,抬手让其他宫人都下去,徒留李潼和自己在乾坤殿内殿。
“说吧,先前宴上你母妃没有让你说出口,这会子就我们父子俩你心仪之人朕若是没有猜错也唯有藏在你府邸的她了。”皇帝道。
李潼上前将皇帝滑落至肩上的袄提了提,跪地道,“父皇心如明镜,儿臣不敢欺瞒父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儿臣对沈司衣一片赤诚若能以她为妃,此生无憾。”
皇帝睁开眼,看着跪在自己膝盖旁的这个儿子道,“你当知晓后果。她为你的侧妃没什么不能的,若是为你的正妃于你并无任何助益。”
李潼摇头,“儿臣只愿和一美相伴,自是以她为正妻。若父皇不同意,儿臣……儿臣……”
“你如何?终身不娶?你知道凭你这句话朕就可治你的罪。”皇帝锐利的目光逼向李潼。
李潼抬眸,眼神恳切道,“父皇,儿臣想娶心仪之人有何错处?您当年那么喜爱赵娘娘,即便她故去多年也不许宫里上下议论于她。这宫里的人并非目盲,父皇当年看赵娘娘的眼神也如同儿臣如今看沈姑娘的眼神一样。儿臣真的很喜欢她,求父皇成全我们。”
皇帝瞳仁里忽闪着光,提及赵淑妃大氅下的胸膛不住地起伏,他闭上眼睛。
“若她有一日欺你瞒你,先前对你的热忱都化作为恨,只想离开你你还愿意待她如初么?”
李潼不解,片刻后才道,“父皇,儿臣永远都不会做对不起沈姑娘的事。”
“她的出身是个不小问题,一个不知来历的女子做皇子妃传出去必会被言官所议论。”皇帝道。
李潼亦为此发愁,她曾言自己亲人唯有一个姑母和堂妹在世,出身籍贯家室都不详,每次想进一步问及她不是闪躲就是绕别的话题。
皇帝抬手,让李潼站起来,慢悠悠地道,“也罢,祈求之事朕不是事事都会应允,但朕愿意成全自己的皇子。她的身份不能堪配皇子那朕就下旨封她县君,封号萦阳。长平侯的曾孙女早殇,便让她入长平候一脉。将来那些言官也不好再说什么。”
李潼喜出望外,伏地谢恩,“儿臣拜谢父皇成全,以后一定愈加勤谨持躬,为父皇为大綦鞠躬尽瘁。”
皇帝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伏地谢恩的儿子,心中百味乏陈,让他出了乾坤殿。
“王拙!”皇帝出声唤道。
王公公立在殿门外,见五皇子李潼眉开眼笑地出了乾坤殿,想来所求之事就十分妥当了。又听见皇帝唤他,这才急忙入了内殿。
“你说,朕是不是太心急了?”皇帝扶额道。
“陛下神机妙算,这步棋虽险但是却是引蛇出洞的奇招。”王公公叹道。只见皇帝面色一暗盯着他。
“混账,朕的儿子岂能是蛇?”皇帝故作愤怒地喝道。
王公公跪下笑着说道,“呦,奴才嘴拙,奴才该死,陛下是真龙天子皇子自然是龙才对,陛下也说六皇子殿下最像您,明日旨意一颁布,六殿下必然是坐不住的。”
皇帝一笑,道,“不,以他的理智必然知道还不是时候,但是情感上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