袛舍门前的两匹快马僵绳还未被栓上,马儿喘着粗气。
方才下马的人横抱着绒毯包裹的一具柔弱的身躯疾步走了出来,将其放在马身上。
“去桐壶馆。”
陈平应是,意思是由他在前方开路。
裴衍已翻身上马,低头看向单臂紧搂在怀中的人儿,因高烧发热原本白细的小脸已变得通红,她有些干裂的嘴唇微微张着呼吸,徒双目紧闭皱着眉嘴里也呢喃着什么。
裴衍低头靠近她的嘴唇,只听到一丝微弱的声音,“妈……妈妈”
她是想她娘亲了么?裴衍轻叹了一口气。抻着僵绳驾马疾驰而去。
袛舍院落服侍的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立在门前呆呆地看着,这两名公子方才她去应了门说了句“得罪”就直闯了进来,不由分说的就抱起了沈姑娘出来说去求医。看这阵势,应该是和沈姑娘想识的,但怎么会是男子,要不是看在两人衣着行止有度,她早就吓得跑去报官了。
桐壶馆是京中一处单独的院落,里面有几位惊世懂武的名医。放在整个大綦也算的上是数一数二的,裴衍供养着他们,看中的就是他们孑然一身人际关系简单,平日里也不必问医治病只让他们继续习武强身。
“让江怀过来,吩咐下人打盆热水。”裴衍下了马,抱着人就只逼入院。
立在院处廊下的两个侍女听了连忙去准备。主人一年到头也不往此处来一回,这会儿带了个姑娘过来。
江医师很快就赶了过来,切脉问诊后开了方子让人下去煎煮药汤。
“她如何了?”
裴衍踱步在室内,方才怀中的她太轻了,这几日他忙于他事,要不是早上谴了陈平去云记回话,这会子他还不知道。
“风寒袭肺高热不止,可服用祛风散寒解表,这姑娘还有肝气郁结之向,我这就下去亲自研一味疏肝解郁的丸药,服了药后发汗再让侍女备水擦身切勿再让她受风就是。”
“她昏着,丸药如何吞服?”
江怀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也是,我制成滴液效果也是一样的。”
江医师退出去阖上门见陈平坐在廊下,上前拍了他后背一掌。
“你小子,近来可好?”
陈平回头揉着酸疼的后背,没好气道,“你轻点,我上回儿的伤疤还痒痒呢。”
陈平和江医师年岁相同,当年他和陈平比试赢的那人才能成为裴衍的贴身护卫。他原本不服陈平,这些年过去了,两人倒成了至交。
“欸,那姑娘是主人什么人?”江医师外表端正自持,但私下确是个八卦的性格。
陈平白了他一眼,“不该你问的就别问。”
江怀撇撇嘴,下去研药。
暮云迷迷糊糊地睡着,她头疼稍稍减轻了许多,慢慢睁眼时感觉到有人正用用锦帕擦拭她的手臂又替她扣上扣子。
“姑娘醒了?”两个年轻的侍女相视一笑,低头看向她。
她捂着额头,触摸到凉凉的锦帕。
“江怀的药果有奇效,不过一日姑娘就醒了。姑娘觉得还有哪儿不适么?”一侍女看她想起来,扶着她的肩膀帮她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