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
沙末汗的嘴边凑进一个水壶,他执拗不过勉强喝了一口气,终于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倚靠在车厢内闭目养神。
水中混了拂忧草的解药,再服用两日就能解毒,但沙末汗身上的皮肉伤一时半会都好不了。
“裴庆如何了?”沙末汗忽然咳了起来。
暮云话在嘴边不知该如何开口,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她不知道。
是啊,她怎么会知道呢?昨晚那就是一个圈套,一个为了抓住裴庆的圈套罢了。
昨夜只勉强睡了两个时辰不到,她做了个噩梦,梦中的裴衍温文尔雅的脸瞬间变成了眼中布满血丝愤怒的脸,他不顾她的挣扎狠狠地掐住她纤细的脖子,几乎用尽全身的力量也挣脱不开。
这个噩梦让她瞬间惊醒到现在还是惊魂未定。
“我是怎么了?”暮云拍了拍自己的脸,又晃了晃脑袋想将这种让人烦闷的想法驱逐出去。
她转头见沙末汗已沉沉睡去舒了一口气,城门处的官吏正在检查,暮云掀开帘子前后看了一眼,突然背后传来了马蹄声。
一名官吏骑着快马到了城门处也不知和城门的官吏说了什么,她们前头还有十几个人和马车等着通行,方氏母女同乘一车在前,暮云和沙末汗的车马在后。两车除了她们四人均坐了车夫和一名小厮。
“沈姑娘,前头官吏在查通关文碟呢。我下去给您买个吃的。”小厮朝后对车厢内暮云道。
她掀开车帘,看着前排的队伍心里浮起一起不安,天未大亮就已收拾行囊了,现在街上商贩也刚开门做生意,但不知为何她心里却很是不安。
“这才多大一会儿,怎么今日要出城的人如此多?”暮云道。
小厮安慰道,“沈姑娘别急,我们通城文碟都是齐全的,且安心等上一会儿,小的下了马给你买点东西路上吃。”
暮云点了点头,乘着小厮和马夫下车买别的功夫坐到了前头,还把帘子放下。
前头本来和守城官吏说话的马背上的官吏忽然朝她看了一眼,两人眼神交汇,骑马的官吏很快别过眼神去。
她皱眉,心中那股子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她悄咪咪地下了马车,走到了前面方氏母女的马车处,小环不惯起早正依在她娘肩上眯着眼睡着,方氏正打了个哈欠见到了暮云有些奇怪。
“姑母,你和小环一会儿到后面的车去,官吏查行的时候若是问起,就说沙末汗病了睡着。”
方氏瞬间激灵了起来,听她昨夜说了事情的经过也是惊讶不已。但她毕竟是见多识广的妇人还是同意了下来。
小厮很快买了餐食回来,方氏母女已偷摸着和暮云换了马车。暮云见车后有个人驱着牛车,车上都是果子于是心生一计。
她低声和那车果子的男子说了几句,又给了他一锭银子。
“把帘子掀开,后面的东西也都要检查。”守城的官吏严肃地道。
“他们是不是在找什么?”马夫不耐烦地嘟哝了一句。
沙末汗和方氏他们的那辆马车就是下一个了,暮云半掀着帘子在观察,只见方氏母女马车的帘子被掀起的那一刻,后面的牛车突然冲上前来,车上的果子滚了一地。场面一时间混乱了起来。
方氏母女的马车在慌乱中放行,官吏们训斥声传来,就在她的车辆即将要通行时,骑马的小吏驱马上前喝道:“把帘子掀开。”
暮云的心跳如锣鼓,帘子被掀开后,骑马的小吏惊了,“车上睡着那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