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用这种方法?”
裴衍叹了一口气,将那日皇帝和李潼生母商议赐婚一事推到了李愔的身上,“李愔依旧在打你的主意,你们独自前往江南我放心不下,你知道,他现在是诸位皇子之长又手握重权,背后母族在京畿势力不小,万一半路派高手把你掳了去,到那时你失了身子不愿做他的女人也得愿意。”
她震惊地涨红了脸,咬牙切齿恨道,“他做梦,天子脚下朗朗乾坤。生这种歪门心思趁早死了心去,别说他想的不可能我也不是好对付的,真有那一刻也不知谁生谁死。我不当烈妇又不需要什么贞洁牌坊,谁得了身子就跟谁?难道狗咬了我我还跟狗过一辈子?”
她这种生气勃勃的样子倒让他安心不少,裴衍知道她小聪明多也能保护自己,此时倒有些力拔山兮之势。
“狗咬了你你会如何?咬回去?”他歪着头看她,对她形容感到好笑,于是窃笑问道。
暮云冷哼了一声,“我不会咬回去的,但我一定会打爆它的狗头。”
裴衍不笑了。
“你放心,他得意不了多久。先前他冒犯了你,我必定会让他加倍偿还。”
暮云听着这话不想是平常的气话,反倒是下了决心了。她心中有些乱,想开口问他和裴庆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却一时不知从何开口,于是借口道。
“对了,我在汝州之时曾蒙裴庆裴先生相救才能在大火中逃生,他既是你的亲舅舅你何时替我引见一番,我也好略表感谢之意。”
裴衍果然脸色一沉,他派去可疑的联络点盯梢的人一无所获。裴庆本就是经过大内培训的顶级高手又惯回反侦察,之所以留着沙末汗的性命就是为了引他前来。
比起敢给他下毒,裴衍更气愤的是两人认识多年又与他有救命之恩,裴庆居然会认为自己抓住他后会杀了他。所以才一直躲着么?
“我也在找他,此人从以前起就精于藏身,要抓到他并不容易。”
暮云眉尖一扬,暗道裴庆说的果然不假,裴衍一直在找他。
“你看起来像在生气,你和裴庆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么?但是你们终归是有血缘的亲人,他又是长辈,待找到他后两人不妨坐下来一起谈谈,化干戈为玉帛。”她继续打听道。
“呵,有血缘的亲人?”裴衍嗤笑,抬头看了一眼天上,他唯一有血缘的亲人已经不在了。至于那个龙椅上的人他更不愿想起所谓亲情。
“在利益权势面前,所谓亲情也会有让步的时候。我幼年飘零身无所依故而感慨良多,你可知有人也会为了权势亦或是所谓不得已的原因,罔顾妻儿性命的?”裴衍道。
她垂眸,“我有次进宫听广安公主说起了赵淑妃和六皇子的故事,赵淑妃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但我感觉她应该很爱她的孩子。”
“哦?何以见得?”
暮云抬头,她没有把和李潼私进朝阳宫的事说出来,“我听说她的尸身一直在朝阳宫内殿,广安公主宫中有一位曾在生前服侍过赵淑妃的宫人,听她说赵淑妃总是衣不解带照顾生病的六皇子,那什么巫术兴许是为了救她的儿子才不得已为之的。”
不,朝阳宫裴衍去了很多次,那座宫殿中不见赵淑妃的尸骨。
裴衍有些时候觉得,他的母妃或许仍活在人世。
“四处走走吧,你不是爱这自然风光么?这里有个温汤方才的食材正好可以放进去蒸着,就当这午膳了。”他道。
此时已近晌午,暮云腹中也有些饥饿。既然要走那就多逛逛吧。上山的人也多了起来,亭子里的人停下来赏雪,见他们站着还上前招呼他们一同饮酒。
“如此,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暮云笑着还礼道。
亭子里站着一对新婚的夫妇,妇人有些腼腆,倒是一旁的男子侃侃而谈。
他们带了酒肉吃食上山,男子给裴衍和暮云各斟了一杯,独给其妇人斟了茶水。
那妇人红着脸羞怯道:“我腹中有孕不宜饮酒,夫君和两位尽幸。”
暮云不由地看了过去,这位妇人身姿窈窕腹部平坦若是不说都看不出来有孕,她举杯,“你们下山时需小心那棵青松旁的石阶,那块石阶有些松动了。可仔细别摔着了。”
方才上山时,快登顶时有个岔路口,暮云当时和裴衍分开而走看谁能先上到山顶,这才发现了青松旁的石阶有问题。
男子笑了,“多谢告知,我和夫人定会当心,两位上山也是为了求子?”
暮云和裴衍顿时都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