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赶紧散会,工会主席还爽快地批了20块钱工会经费,作为慰问金。
周厚德拿上钱,暗哼了一声,和邓高峰一起往招待所去了。
两个年轻小姑娘,不知道天高地厚,遇上点事就逼着人要死要活的,让他去这一趟正好。
他正好好好跟那两个小姑娘说说当年他才参加工作的时候,是怎么胸怀宽广、大公无私、谦虚谨慎……才一步步走上如今的领导岗位的!
邓高峰瞥了眼踌躇满志的周厚德,不屑地悄悄扯了扯嘴角。
他猜得到,老周肯定又想跟沐春生和江燕子去说教顺带吹嘘他的奋斗史了。
呵,老周在厂里吹吹也就算了,年轻同志们碍于他资格老,还得奉个笑脸听听。
跑去找沐春生和江燕子吹?
就凭这俩姑娘怼王全良那口才,邓高峰敢打赌,她俩今天晚上绝对能把老周怼上墙!
这么一想,邓高峰的心情诡异地好了几分:“走走,别去晚了耽误人家女同志休息。”
招待所门口。
陈瑞有些踌躇地在台阶前止住了脚步,他其实挺不想这么早就走的。
可是他一个男同志,要是这会儿天黑了还跟着进招待所,别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沐春生和江燕子。
他不能给她们添麻烦。
江燕子挽着沐春生的臂弯,笑嘻嘻地跟他道谢:“陈瑞,谢谢你请我们吃这顿压惊饭啦。”
沐春生把手里一直拿着的碘酒瓶子和一包棉签递了过去:“回去别忘记再搽一道碘酒。”
之前陈瑞揍王全良揍得太用力,没注意把自己手背给挂伤了。
陈瑞自己没当回事,沐春生细心地注意到了,找街道卫生室开了瓶碘酒和一包棉签出来,让他涂了药。
陈瑞连忙接过药,嘴角忍不住往上翘:“春生,谢谢你——”
“陈瑞?!都这时候了,你怎么在这儿?”
刚从小车上下来的周厚德一脸怀疑地看了眼陈瑞,又看向沐春生和江燕子。
听说沐春生同志和江燕子同志刚到他们厂就为陈瑞说话来着,这三个人……真的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吗?
陈瑞微笑着上前一步,恰好挡住了周厚德带着探究的目光:“周厂长,邓厂长,今天我既是当东道主,也是给小沐和小江压压惊,请她们吃顿饭。
对了,你们两位领导过来是……”
周厚德正想说是过来找沐春生和江燕子谈谈,邓高峰抢先开了口:“代表工会过来对沐同志和江同志进行慰问。”
周厚德斜了邓高峰一眼,看向沐春生和江燕子:“呵呵,沐同志,江同志,今天的事让你们受惊了——”
周厚德一句话刚停顿了这么一下,沐春生就笑着说道:“两位厂长好,我们也别站在大街上说话,先进招待所找个地方坐着说吧。”
陈瑞机灵地抢先一步进去找了招待所前台,临时借到了大厅旁边的一间小会议室。
一行人刚坐定,周厚德赶紧迫不及待地开了口:“小沐,小江,是这样的。
我们厂已经对王全良同志进行了深刻的批评,他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不过任何事情呢,既有主观因素,也有客观的原因,我们也不能光——”
“笃笃笃”。
礼貌的敲门声打断了周厚德的话,周厚德不悦皱起了眉。
谁啊这是,没看到他们才进来吗,怎么这么没眼色地来打扰?
没看到他刚把话谈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