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和平叼着烟,两只手背在背后正在田坎边转悠,迎头急匆匆走过来一个人:“爸!”
见是四儿媳妇冉玉,朱和平略点了下头,扫了眼她背篓里背的大半背篓猪草。
割猪草是个轻省活,因为工分不高,基本都会分给孩子、孕妇、老人或者身体不好的病号。
冉玉可是哪一样都不沾,却干这活计,这是想着轻省图快活?
也不想想这工分才几个,以后换粮怎么混得饱肚皮!
见朱和平的脸色发沉,冉玉赶紧开口:“爸,我听说今天食品厂有领导来调查沐春生搞流氓的事?”
朱和平审视的目光一下子落到冉玉身上。
卫泽辉三个人只在他们大队部亮了介绍信和工作证,冉玉是打哪儿知道他们是食品厂领导的?
想到这个四儿媳妇昨天大半天没见着人,说是前天就说第二天有事请了假,再一想卫泽辉三人说的昨天食品厂招工考试的事,朱和平心里的答案跃然而出。
冉玉被公爹那黑沉沉的目光看得心里一哆嗦,话说完后,就吓得赶紧低下了头。
却听到朱和平慢悠悠地开了口:“嗯,是来调查沐春生的,说是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
也就是这么点小阵仗而已,又不是贴大字报,估计苏队长他们几个说几句话就能摆平这事了。”
朱和平说完,叼着烟就走了。
冉玉这才重新抬起头,目光闪烁,急匆匆交了那大半背篓猪草后,借口身体有些不舒服,请了两个小时假,躲躲闪闪地往去公社那条路上走了。
朱和平站在一处小矮坡上,把那条路上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心里忍不住冷笑一声:
一个嫩生瓜蛋子,也就那么点手段,下黑手不知道要往狠处下。
既然怕自己考不过沐春生和江燕子,之前就该拿出手段拦住那两人参加考试!
当初没本事拦下人,事后又只敢偷偷摸摸搞个小匿名信,那能顶什么用?
要不是看她是自己四儿媳妇,他都懒得点这一下!
卫泽辉几人在竹塘大队了解完情况,转头就去了白云茶场那边。
茶场知青场的人都知道陈瑞立了功,很快能调回城的事。
不是没有眼酸的,可这不管怎么说,也是陈瑞拿命换来的。
再说了,这又不是大队里分到的指标,就算陈瑞回不了城,这调回城的事也落不到他们身上。
所以卫泽辉几人过来了解情况,大家都回答得异口同声:“根本没有什么搞流氓的事!”
他们茶场知青场的劳作强度比其他大队的知青可轻省很多,可没那么想不开,找本地农户结婚。
万一在这儿落户生根了,以后回不去城了怎么办?
陈瑞又不是傻子,而且平常就跟女同志保持距离保持得不错,这节骨眼上,怎么可能犯这种错?
卫泽辉几人怕茶场知青场同为知青搞串联,专门又去了白云大队问情况。
就凭陈瑞这几年经常帮大队维修农机这份苦劳,大队也不会阻了他回城的路啊,自然也是满口好话:
“什么搞流氓?绝对不可能的事!陈瑞同志要想搞流氓,还能有竹塘大队什么事?
我们白云大队好几家的闺女不仅长得水灵,人还是高中毕业,不比竹塘大队的姑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