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春生只当没看到,当先走进了米粉店:“走了这么久,刚好也饿了,来来,刚好我前两天有喜事,请你们进来嗦碗粉,算是庆祝。”
“啊?这……”郝念祖有些茫然。
两位女同志之前还帮了他,要吃饭的话,怎么也该是他这位男士来请客才对,可他兜里没钱……
郝念祖红着脸嗫嚅道:“你们……本来该是我请你们的……”
江燕子推了他一把:“哎呀,走吧走吧,春生终于收回了一笔大额欠款,现在富有着呢,她请客庆祝,我们安心吃就是,权当是陪她一起开心。”
郝念祖只能拘谨地跟进了米粉店。
沐春生已经拿出钱票,一人点了一碗木耳肉丝臊子粉,外加一个卤蛋。
不是她不想点其他的,实在是,现在米粉店就只有这一种臊子。
而且后世种类丰富的什么海带、黄豆芽、油炸花生米、折耳根、酸姜、酸豆角、榨菜之类的配菜,更是一个都没有。
这可真是一碗寒酸的米粉……
沐春生端着米粉回到了座位上,江燕子则看向窗口后面的服务员:“同志,再给加点油辣椒啊。”
她是个嗜辣的,无辣不欢的那种,在外面不管吃粉还是吃面,一向都是要加辣。
名声响亮的吉祥米粉店的米粉,怎么能这么白惨惨的呢?
“油辣椒也是钱啊……”服务员念念叨叨了一阵,才翻着白眼,开恩似地舀了拇指大一团加过去。
江燕子搅了搅碗里的米粉,摇头嘀咕了一句:“汤都红不起来,这都不辣嘛,这怎么吃?”
坐在旁边一张桌子上的一位男同志听到了江燕子的嘀咕,起身端着自己没动过的那碗米粉过来,放到江燕子的碗边:
“这位同志,我这碗米粉还没动过,我吃不得辣,你可以把辣椒都拨走。”
男同志的碗里,不仅米粉份量比江燕子的多一半,臊子和油辣椒也垒得快冒尖了。
也不知道是跟米粉店相关的哪位领导,米粉店想拍马屁,结果给拍到马腿上了。
江燕子乐了,反正对她来说,这又是一位好人同志。
江燕子道了谢,不客气地用对方干净筷子把油辣椒都拨进了自己碗里。
男同志见江燕子只拨油辣椒,那冒尖的肉臊子一丝都不沾,忍不住仔细看了她一眼。
江燕子已经将一碗米粉搅拌得红通通的,嗦了一大筷子进嘴,满足地叹了一声:“这才够辣够味儿嘛。”
男同志只觉得头皮一麻,赶紧端着碗离开了这桌。
湘省的女人吃起辣来,可真是太吓人了,这都不要跟屁股打商量的吗?
男同志刚开吃没几口,一只装着两个卤蛋的小碗就搁到他碗边,一抬眼,就看到江燕子笑嘻嘻地跟他点了点头:
“谢谢你的油辣椒,这是回礼,免得别人以为我占你便宜。”
江燕子说完就转身回去继续嗦粉了。
男同志愣了愣,想说什么,见邻桌这三人已经谈论起什么试题的数学答案。
什么多项式什么因式分解的,听得男同志悄悄把自己健壮的身体缩了缩,低头默默嗦了一大口米粉。
一大碗米粉再加那垒尖的肉臊子下肚,男同志觉得已经吃饱了。
可是那两个卤蛋买都买了,带着卤汁汤水的又不好带,总不能不吃啊,浪费是可耻的。
男同志一咬牙,把那两个卤蛋也硬塞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