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所有店铺都苦不堪言。
没了珍宝阁,还有百布庄,所有店都没有逃过野狗似的衙役。
“奶奶的,今天总共才卖了三碗馄饨赚了六十文钱,还得给县衙十八文,成本都要十八文,算起来连吃饭都不够!”
“我也没好到哪里去,布一匹没卖,月底还得交三两银子的税钱,早知道不进这么多布了。”
商贩们凑在一起愁眉苦脸。
而陈三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带着老婆孩子回老家。
他身上挨得那一脚还没好,走起路来跌跌撞撞,费力扛着肩头的包袱。女儿和妻子一人一边扶着他。
“陈三,这是往哪儿去啊?”街对角的馄饨摊贩随口问了一句。
陈三长叹一口气,无奈道:“回老家,种田!摊子是开不下去了,吃饭的家伙事也没了。”
妻子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没事,我们到哪都一样。”
陈三的女儿才八九岁模样,扎着两个小辫子天真仰着头:“爹爹我可喜欢祖母家的饭菜了,以后能天天吃到。”
陈三摸了摸自家闺女的脑袋,柔声道:“好。”
其他摊贩也跟着叹了一口气,目送陈三一瘸一拐往城外走去。
渐渐的,倒闭的摊子越来越多,街上的摊贩也越来越少。
才三天功夫,街上空了一大半,剩下的摊贩也是苟延残喘,生意惨淡。
这时候才有人想起了姜彩。
“唉,日子再这样真过不下去了!”
“我听珍宝阁老板娘说过什么商会不商会的,好想就是管这些的。”
“可咱们也不懂啊。”
三五个店家凑到一起,愁眉苦脸想着主意。
话音刚落众人都是沉默。
当初姜彩让他们出头反抗,他们都不愿意,现在都后悔了。
“早知道还不如听她的,就咬死不交,也不用……”
话还没说完,几个衙役看见围成一圈的商贩走了过来:“干什么呢?今天赚了多少银子?”
“来两碗馄饨尝尝鲜。”衙役再自然不过坐在板凳上。
混沌摊老板叹了一口气,只能默默下了两碗馄饨端到桌上。
衙役们大快朵颐,囫囵吃完后起身松了松腰带,却没有付钱的意思。
其中一个衙役拍了拍老板的肩头:“盐有点多了,下次注意点。”
几人打着饱嗝儿走远了。
馄饨铺老板叹了一口气,今天只卖出去三碗馄饨,还倒贴了两碗馄饨,这叫什么事儿啊!
因为收税频繁,衙役们也时不时到街上巡逻,这些衙役们吃东西从来不给钱,吃完就走,原本就不挣钱的生意更是雪上加霜。
“要不我去打听打听姜彩住哪,也许她能有办法。”边上的商贩叹了一口气,咬牙道。
其他人纷纷点头:“我看行!这日子真过不下去了。”
“我听说她是京城流放来的,好想住在宁古塔……”几人七嘴八舌讨论,身后的天空也擦了墨汁似的,一点点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