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贺及颂一顿,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这样喊公主您会不会太冒犯了。但我一时半会改不过来。”
贺思危是贺及颂的哥哥,元霞在贺府中呆了好几年等贺思危,贺及颂日日都喊她大嫂姐姐。
元霞想到这里,眸光微暗,摇了摇头:“没事的。”她站了起来,将位子让给贺及颂来拨火。
两人寂静了许久,元霞开了口:“贺府……还好吗?”
贺及颂拨火的动作一顿,嘴角勾了勾:“嗯。还好。”他扭头看向元霞:“姐姐呢?”
元霞没有说话,看着渐渐熄灭的火苗。心中还是会隐隐作痛,她勉强道。
“能在宫中陪着母后,元霞已是感激不尽。只是时时会想起,府中的事宜是否料理妥当。贺老将军忘性大,你与你阿兄又不会照顾自己。时常都忘了吃饭。”
当年贺思危的死讯传过来,最先倒下的便是贺老将军,贺及颂冲出去要杀外敌讨个公道。
整个府上乱作一团,都是元霞主持的大局。她甚至都来不及悲伤,都不敢倒下。
最终贺及颂迎回贺思危的尸身时,元霞才彻底垮掉。连烧了三日,口中不断喃喃着贺思危的字。
贺家人和善,不愿意元霞还未与贺思危圆房便留着守活寡。特意进宫请旨,冒着被皇帝抄家的风险。
要求让元霞回宫,永昌帝果不其然气愤了好几日。而贺老将军也跪了好几日。
最后还是皇后来求情,说不忍自己唯一一个女儿就此守活寡,愿意用皇后之位换女儿回宫。
谢皇后与永昌帝相敬如宾几十年,彼此都是对方最佳的搭伙人,你应我和。谢婉臻从未求过永昌帝什么。
却因为女儿,甘愿在养心殿前长跪不起。
等元霞醒来时,已经回到了皇宫。谢皇后伏在她榻前不知守了多久。
贺及颂挠了挠头:“现在都是我督促着大家吃饭的。公主不必担忧。”
元霞点了点头,忽然,两人被不远处的动静吸引。
是欧阳风站起来又是高歌又是要舞剑,谢惊铭扶着元蕙已经很不容易。又要抓着欧阳风,额角青筋一跳。
怒吼道:“闭嘴!”
欧阳风不听,转了一圈继续高歌,那嗓音……简直惨案。忍了忍,谢惊铭最终喊出玄鸟。
将欧阳风敲晕了丢到客房去。
众人吃饱喝足,也随着侍卫们的指引歇下。元霞提议与元竹一起睡一间,元竹很是受宠若惊。
元霞则是体贴一笑:“你我毕竟在外,同睡还有个照顾。”
元竹自是乐意,而元霞疑虑地扭头,看向同样熏熏然的元蕙:“蕙儿,你要和我们一起休息吗?”
元蕙被点到名,抬眸看向俩人。呆呆地点了点头,很是乖巧一笑:“好啊——和两位姐姐,一起睡觉。”
“元蕙从未,和姐姐一起睡觉过。”
说罢,便哒哒哒,自顾自往一间屋子里钻。对着床榻就倒下去,双臂挥了挥。
“这里舒服,我们睡这里。”
而元竹与元霞异口同声:“不可!”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必然是九殿下的寝卧。她们作为明魏公主,亦或是未出阁的女子。更不可能睡陌生男子的卧房。
主要是,她们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