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天上罕见的发出了轰轰雷声,电光火石,顷刻而出。瓢泼大雨,顷刻而下。大雨之中,嬴傒这把老骨头没有放弃,他依然意志不改的冲向咸阳宫。就算大雨打湿了他身体的每个部分,眼睛都睁不开了,也还是矢志不渝。“陛下啊,陛下,我们要见陛下,要见陛下。”宗室们都跑到咸阳宫外,大喊大叫。“你们,干什么,内宫不得擅闯。”被侍卫拦下。“让我们见陛下,见陛下,这么下去,大秦还是大秦吗?大秦都要被毁了。”嬴傒吼道。“渭阳君,陛下知道了,让你明天再来。”“明天,等不了明天了啊,陛下。”嬴傒在那里撕心裂肺的叫喊着,他这声音,几里地都能听到。下一刻,他仿佛鼓起了勇气,用尽全身的力气,他想干什么?他想强闯皇帝的宫殿。可惜他这铮铮铁骨,在两杆长戟面前就是脆骨。被一下架了出来。“叔,叔。”嬴傒被后边的宗室接着。“你们,你们愣着干什么,进去啊,找陛下,陛下啊。”嬴傒痛苦道。看着前边的咸阳宫,这些小辈也没了胆气,谁敢硬闯皇帝寝宫,真不要命了。哪怕自己是宗室,也不可能去冒犯皇帝,只要有人敢违抗他,哪怕是他母亲,兄弟,一样不会手软。“你们,你们怎么了?都不动吗?哈哈哈哈,我明白了,你们这些小辈,想着赵琛那分地的政策,就不想去了。”嬴傒内心绝望道。确实,他们动摇了,本来啥都没有的他们,现在说能分地了,那能不动摇吗?能不能买卖,那不重要,本来都没有,多了块地,那就是赚。能分地,代表能独立成家,不用看老大家里的脸色,面子。嬴傒也想起来了,赵琛最擅长的就是攻心,无论是打仗还是政治,都是攻心。他没想到,赵琛的攻心策如此变态,他能准确拿捏所有人的心思,大臣,宗室,农民,商人,各行各业,他似乎全部都明白,明白每个人心里想的什么。他的瞳孔逐渐放大,皇帝的心,也是完全被他拿捏。按照赵琛大臣们的说法,叫揣摩上意,嬴傒的说法,就是拿捏。“哈哈哈哈,国有妖孽,国不将国啊。”他放弃了,他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往后走去,整个人仿佛毫无生气,一身死气。走了几步后,他的双腿支撑不住了,整个人,倒了下去。倒在了大雨之中。宫内。“哎,赵高,你说,朕是不是对朕的伯父太苛刻了。”秦始皇问道。赵高也头脑发麻,你说是吧,那就是说皇帝心胸狭隘,你说不是吧,你又没说实话。“陛下,不是陛下太苛刻了,是陛下乏了。”赵高说道。“都是人精啊,没一个愿意说实话的,朕也不怪你,赵琛来了吗?”“陛下,武安君在殿外了。”“让他进来。”赵高也是抹了下额头,怎么说,都不对。“臣,参见陛下。”“免礼了。”“谢陛下。”秦始皇看着赵琛这双坚定又疲累的眼睛,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朕是没有想到的,今天晚上,你会如此冲动,搞出如此之大的动静。”秦始皇说道。“陛下,臣,只能用最大的努力去解决。”“这就是你的努力,宗室残了两个人,一个变成了哑巴,一个变成了太监?”秦始皇质问道。“陛下,臣不如此做,他们不足以服气啊。”赵琛也被吓出了冷汗。“这是立威?拿朕的血脉亲情立威?立你的威?”秦始皇喝道。秦始皇也确实有点怒气,今晚赵琛干的事,实在是超出了他的预料。“陛下,您看过臣的政策了吗?”“看过了。”这句“看过了”让赵琛心里长舒一口气,他看过了,出现在这寝宫里的人只有他,没有嬴傒,说明皇帝,并没有真正的要问罪于他。只是他认为,赵琛这是在蔑视嬴姓族人,把他给的权力拿来当令箭了。“陛下,您看过了,就应该知道臣为什么要这么做了。”赵琛直接回答道。“你,你这人,为什么不缓缓,宗室,一直都是有功于大秦的啊,你这是让朕众叛亲离啊。”秦始皇说道。“陛下,臣实话实说了。”“你说。”“陛下,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皇室,没有亲情。”砰。老天打了一个非常响亮的雷。“皇室,没有亲情,好一个皇室没有亲情,你还真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啊。”秦始皇说道。“陛下,臣只忠于陛下,忠于大秦,不会忠于宗室,臣的命,臣的地位都是陛下的,一切不利于陛下统治的,臣都会一力铲除。”“就你一人是忠臣?其他人都是奸诈之辈?”“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渭阳君,宗室,是忠臣,臣不否认,但是宗室,现在解决宗室问题就是最好的时候。”赵琛说道。,!“你是怎么想的?朕看了你政策,这推恩令,让宗室的土地越来越少,又无法买卖,不是把他们往绝路上逼吗?宗室可是最支持皇家的,他们本来也是皇家血脉,你断了他们的路,朕,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啊。”秦始皇有些落寞道。原来孤寂的秦始皇也在念着这骨肉亲情啊,特别是那次扶苏给他洗脚后,他越来越想要这种感觉了。“陛下,臣也说了,皇家没有亲情,太后,成蛟,陛下,都还记得吧。”赵琛说道。“记得,继续说下去。”如果是其他人站在这里,说这两个人的名字,已经人头落地了,面前的是为他南征北战的心腹大臣,给他创立了不世功业的大臣,他无法下手。“陛下,如今之宗室,在大秦扎根,已然人数不少了,但是还可控,将来大秦还会统治整个天下,百年,千年,万年,宗室这群人会壮大到何种地步,土地,钱财,养着他们,他们凭着天潢贵胄的身份,去一茬一茬的生儿子,到时候,就会成为国家最大的负担啊,陛下。”赵琛解释道。皇帝听他这么一说,明白了,他是在为后面着想。“陛下,您想想,平民一个儿子,在家不作为,就在家里啃着老人财产,那是多么可恶,宗室,如今就是如同这种人一样,养不得啊。”“好了,朕明白了。”:()大秦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