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朝华公主不赞同的目光,谢胧只说:“我信孟世子。”
玉璧对着谢胧点点头,径直拉起朝华公主,朝着南方一路而去。眨眼间,两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谢胧和孟鸣徵仍站在海棠树下。
孟鸣徵道:“劳烦谢娘子露出伤口。”
谢胧抿唇道:“好。”
她伸手,艰难地单手解开纱布,一圈一圈将被血浸没的纱布解开,疼得额头泛出一层细密的汗,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孟鸣徵静静看了一会儿,走上前来,伸手替她解开纱布。
“腐肉需要剜掉。”
“届时撒上解毒的药粉,再定期服用药丸,便可解读。”
谢胧尚未反应过来,双眼便被人捂住。
冰冷的刀刃往下,没入她柔软的肌肤,轻而易举剜出血淋淋的腐肉。
尖锐的疼意令谢胧脱力,呜咽一声软了下去。
孟鸣徵扶住了她。
远处似乎有急促的声响,不过顷刻之间,便到了身侧。谢胧眼前仍然是黑的,她疼得分辨不出孟鸣徵是否还捂着她的眼睛,只含糊地试图转移注意力,喘着气说道:“孟世子……对这些果然是驾轻就熟。”
齐郁翻身下马,听见的便是这句话。
他视若珍宝,不舍得唐突的妻子,窝在别的男人怀中。
说出的话都这样惹人遐想。
入朝为官后,他几乎没有情绪失控的时候,因为他必须算计着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往上爬,爬到一个能被看到的位置,自然不能意气用事。
然而此时此刻,他只觉得气血上涌。
郁结在心口,几乎沸腾。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孟鸣徵轻笑着对怀中的少女说道,目光温柔,风流缱绻。
齐郁匆匆而行的身体,因为这句话短暂地晃了一下,随即更加大步向前。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几下闯到两人面前,开口想要质问谢胧——
然而他看到了谢胧满身的血。
少女气息微弱,脸色苍白,眼神无法聚焦。
脆弱得仿佛随时就会消失。
他下意识克制了声调,哑声道:“阿胧。”
少女浓长如蝶翼的眼睫轻颤一下,乌黑瞳仁缓缓聚起亮光,视线朝着他看过来。过了一会儿,她眼底闪现出那样炽热而毫不掩饰的欢喜,喊道:“齐师兄!”
齐郁眉头深锁。
他顾不上孟鸣徵,弯腰要抱起地上的少女。
却被孟鸣徵格挡了一下。
“毒还没有解,稍候。”孟鸣徵仿佛看穿了对方的心思一般,唇边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按住了谢胧的肩头,“等我撒上解毒的药粉,包扎好便可以交给你。”
“不劳烦……”
孟鸣徵打断他,“你没做过这些事情,会弄疼她。”
齐郁薄唇紧抿,竟然沉默下来。
孟鸣徵在齐郁阴郁冰冷的目光下,仍旧温和从容,有条不紊地将药粉撒上去,包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