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意味深长看胤禛一眼。
允禵可能不明白康熙这么做的意义,胤禛身为皇帝,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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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九洲清晏清静下来,都已经到掌灯时分。
耿舒宁怕胤禛心情不好,跟她计较先斩后奏和故意生病的事儿,乖顺得不得了。
安安静静躲在角落里抄佛经,美其名曰‘自罚自身’,也为冲撞神佛和先祖赎罪。
胤禛从允禵口中得知太多只有太后和允禵知道的真相,心情确实不怎么样,写了半下午的大字。
到了晚膳时候,两个人才坐在一块用膳。
耿舒宁抢先找了比较安全的话题,问胤禛,“老爷子叫太后自个儿选择,是想叫她去行宫,还是想叫她去皇陵啊?”
胤禛淡淡睨她一眼,“你那么聪明,在朕面前都能瞒天过海,你猜?”
耿舒宁赶紧低头喝绿豆汤,思忖片刻,才没事儿人一样,一本正经地分析。
“应该是想叫太后去行宫吧?”
“十四贝勒的提议作为备用选项,能叫太后有所忌惮,只要她想明白了,往后老老实实,十四贝勒的前程也不会受影响……这样也算是逼她全了今日在安佑宫说的慈母心肠,是也不是?”
康师父除了是个手段高超的皇帝之外,他的促狭和刻薄,在后世也留下了不少传说呢。
胤禛淡淡给她夹了一筷子素烧鹅,“再猜。”
耿舒宁低下头就着胤禛的筷子啊呜一口吃掉,鼓着脸儿瞪大了眼。
“老爷子想叫太后去皇陵?可这样一来,十四贝勒的前程不就葬送了吗?”
胤禛眉头微挑,“你知道关心老十四,怎么就不知道关心关心朕,这会子被你气成什么样儿了。”
耿舒宁:“……我这是在做皇后预备役的功课呢,爷自个儿的弟弟,我一个女官关心得着吗?”
胤禛不置可否,却也跟她分说了康熙的想法。
“额娘去皇陵是去守乌库玛嬷的陵寝,算替老爷子尽孝,也是替允禵承担一半罪责,安佑宫之事不会再有任何人敢明着说。”
“老十四的罪责瞒不住,他被贬去皇陵,一则震慑朝堂,二则免了幽禁之苦。”
幽禁二字不只是关起来那么简单,这是对于谋逆的皇嗣除砍头外最重的惩罚,一家子都要受连累,永远低人一等。
去守皇陵已是极为严重的惩罚,不必再贬为庶人,更不会影响十四贝勒府的家眷。
在外人看来,这何尝不是一种施恩,也不会影响胤禛的名声。
耿舒宁听得直点头,“我懂我懂,这就叫遮羞布对吧?两人的罪名加在一起,去行宫就是降罪,去皇陵就是以孝补过。”
皇家人真会玩儿,反正只要大面上留不下记载就行了呗?
说完了太后和十四贝勒的事儿,耿舒宁怕他又要小心眼,咬咬牙,凑近胤禛小声讨饶。
“您可比我聪明多了,也该明白我的苦心才对呀!”
“事前您不知道我所为,气一阵儿就过去了,要是叫您提前知道,应或不应都是两难,我哪儿舍得呀!”
“我真的知道错了,真的真的,您看我真诚的眼神,就饶我一次好不好?”
几句娇软话下来,胤禛面色虽没和缓,心窝子里因太后而起的悲凉和憋闷倒是轻了不少。
他轻哼了声,“你且反省着,过几日朕会好好检查你反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