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要服软……她脸皮子烧得厉害,勉强笑过后,立刻便低下了头。
完颜氏的表情迅速且隐晦,没被上首微笑看着胤禛行礼的太后看见,却叫熹嫔看在了眼里。
熹嫔若有所思看了眼耿舒宁,眸底闪过一丝阴霾。
这女人越来越嚣张,如果皇上御驾亲征,倒是除掉她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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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首太后稳稳坐着,表情一如既往的慈和,却丝毫没有虚扶胤禛,以示母子情深的意思。
开口也淡淡的,“听闻皇帝一直为前朝事忙,本宫还想叮嘱你要注意龙体安康,万别熬坏了身子,也进不去养心殿。”
“今日一见,你叫耿氏贴身伺候,倒也有几分道理,她的确周全。”
在座陪着太后说话的几个上了年纪的命妇,不敢将诧然的目光递给皇上,不由得蹙眉去看耿舒宁。
即便耿舒宁长得再是长辈们喜欢的福气相,听懂太后话里的意思,得知皇上不来给生母问安,却跟个女官厮混在一起……几位德高望重的命妇也不由得心生不喜。
尤其是耿舒宁如此,却依然无子,更叫她们无法认可。
宜贵太妃笑着打圆场:“别说是皇上,就是我生那皮猴儿,过去都是几日一请安,为了给皇上办差,也是一个多月不见人影儿。”
“董鄂氏照顾得也是仔细,叫允禟那肚子比她还圆上一圈。”宜贵太妃说的是允禟怀孕五个月的福晋。
她不看太后淡下来的面色,叹息:“倒累得董鄂氏跟岁宁女官一样,瞧着还是全乎人儿,实则那眼眶子里全是血丝,陪着爷们宵衣旰食地熬着,着实叫人心疼。”
都说人老成精,宜贵太妃话音一落,先前面色还有些不认同的命妇们,仔细瞧着耿舒宁泛红的招子,神色稍缓,微微点头。
真真假假的,谁也不是傻子,左右能长入宫的人均影后,耿舒宁也跟着做出赧然神色。
“宜贵太妃谬赞,岁宁愧不敢当,我也不过为万岁爷分忧十之一二,最辛苦的还是皇上。”
“皇上在御前,忙得吃饭都要苏总管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三催四清,却还坚持亲自为太后娘娘做了千秋贺礼,只盼着能得太后娘娘一笑。”
苏培盛:“……”
耿舒宁一脸感动看胤禛:“万岁爷批折子的时候,手指全是伤,朱砂都用不上,仍央着太医院用了补药,免得太后娘娘这样大喜的日子还要担忧,实乃天下孝子之首也。”
胤禛:“……”
苏培盛憋笑憋得心窝子疼,还得是这祖宗的嘴!
先前他对自个儿唱作俱佳的本事还隐隐自傲,现下只自愧弗如。
这祖宗画了张贺寿的复杂图纸,令陈嬷嬷暗中请善雕工的太监在养心殿角落,替皇上每天刻一个时辰,一个月就得了座雕像。
偏这祖宗还觉得不够表达皇上的孝心,上天下地造作,要皇上雕刻两个劳什子情侣玉盏,累得主子爷伤了手。
胆大包天的祖宗,反手就拽着主子爷的手,将血抹在了那尊雕像上。
如今,死的……啊呸,黑的都被说成白的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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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听耿舒宁大夸特夸,太后不好再指责皇上不孝敬她这个额娘,否则传出去只会叫人说她为母不慈,不识大体。
她淡淡笑问:“不知皇帝给本宫做了什么贺礼?”
懋嫔扫了眼耿舒宁,柔柔开口:“说起来,知万岁爷纯孝,累得伤及龙体,太后娘娘怕是心疼万岁爷,都顾不得欣赏皇上的孝心,御前伺候的人也不劝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