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没有听他的话,惧怕的往沙发缝隙钻了进去,他身上带着血迹,擦到了沙发和白色的墙上,留下了深深的红色印记。
廖昭酌这顿饭还没吃,就先和黑猫战了三百回合。等廖昭酌抓到他时外卖已经凉了,他有些无奈,盯着被自己拎住后颈皮不断挣扎的黑猫有些心疼。
黑猫身上的毛发黑一块白一块,看着是被人生生扯下来的,已经秃了。除此之外满身深红的血液尤为瞩目,他瞎了一只眼,不出意外也是被人生生挖出来的,剩下的另外一只眼睛闪着警惕又恐惧的神色,看得廖昭酌更加难受。
“这个月是第三起了。”廖昭酌将他先安置在了笼子里,拿出罐头和水和他套近乎,哪知黑猫根本就不理他,连一口水都没喝,缩在笼子最里面,不管身上有多剧痛,他都死死靠着笼子对他哈气,头顶的耳朵往后撇去,色厉内荏。
“别怕,以后不会有人伤害你了,小可怜……”廖昭酌看了他一会,黑猫半点没有放松警惕,廖昭酌意识到了什么,转过身好笑道:“那我就先去吃饭了,你也吃。”
黑猫盯着那个人走回桌子旁边坐下开始吃东西,才敢踏出一步闻了闻廖昭酌给他的水。他伸出舌头试探性地卷了一口进嘴里,知道没问题后吃的飞快,旁边的罐头连同水被他一起吃的干干净净,一点残渣都不剩。
等廖昭酌吃完饭回来的时候黑猫已经眯着眼睛趴下了,他的身上还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廖昭酌有些心疼地盯了他一会,叹气打开笼子将他拎了出来。
黑猫登时睁开了眼睛抬头看他。他这次没有挣扎,像是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下场一般,很平静。
他从出生起就被一个喜好虐猫的男人抓走了,他能茍延残喘的活到现在也拜那个人所赐。那人每次虐待他都不会致死,但是手段极其残忍。他今早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无处可去,在那个男人找到他之前,他要找到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
黑猫找了很久,拖着残缺的身体找到了这家宠物店,望着里面那些同他相同命运的猫狗,他抱着希冀逃进了唯一一扇开着窗的地方。
其实他很害怕,他也在赌,自己会不会出了狼穴又入虎口。看着男人将他拎到冰冷的手术台上,带上了他的白色无菌手套,他有些无措。麻醉令他失去意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才看到自己被包成木乃伊般的身体。
而那个男人正坐在桌边处理文件,看起来很忙碌。这里不是他之前逃进来的地方,这里的空气中充满了清冷的消毒水味,却令他无比安心。
“廖医生,今晚没有排号了,您忙完就能收拾下班咯。”
值班的护士走到门口和他说话,就看到了放在廖昭酌左手边的笼子,里面趴着一只被包的只剩脸的猫咪。
“这只可怜的小家伙治好了吗,我听院长说了。”护士走过来蹲下身盯着他看,独眼黑猫有些警惕地往后缩了缩,对着她有气无力的哈了一声,把护士小姐姐看笑了。
“连哈气都这么可爱,他有领养人吗,没有的话考虑下我呗廖医生。”
“还没有,但是他情况很特殊,我暂时不打算开放领养,等他恢复健康了我第一个告诉你。”廖昭酌一遍处理文件一边回答护士。
“好嘞,那就不打扰你啦。”
廖昭酌看了一眼护士离开的背影,才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苏醒的黑猫,笑着道:“终于醒了,小可怜。”
黑猫对他的话罔若未闻,又重新趴下了,只是那条尾巴却高高竖着,闭着的眼睛时不时偷偷睁开看廖昭酌工作的身影,不知在想什么。
日子过的飞快,黑猫在廖昭酌的治疗下恢复的也很快,他被廖昭酌允许出笼子的时候并没有第一时间跑掉,而是走到他脚边,用自己残缺的猫耳蹭了蹭他的脚踝,以示讨好。
“还挺乖。”廖昭酌内心一片柔软,忍不住蹲下身摸着他的头。黑猫用自己头两端的腺体不断蹭着他的手心,想在廖昭酌身上留下自己的气息。
“刚放你出来占有欲就这么强。”廖昭酌看着他主动蹭着自己手心的头,有些好笑,忍不住低下头吻了吻他的头顶。
轻轻的一触即分,黑猫却愣了很久,身后的尾巴高高的翘了起来。他好像有些害羞,转过身躲在了椅子后。
“嗯?你不喜欢吗?”廖昭酌看着他跑到了自己经常坐着的椅子边,有些失笑地走过去抱起他,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坐下了。
“看来你还是个害羞的小可怜,叫你什么好呢。”廖昭酌垂眸盯着他,黑猫的琥珀瞳孔也直直盯着他看,看得入神。
“就叫你温温吧。”廖昭酌轻声道。
温温残缺的耳朵抖了抖,身后的尾巴慢慢立了起来,看起来很开心。廖昭酌温柔的笑了,忍不住又抱住他亲了一口,把他抱到了洗浴间。
被洗完的温温很不适应的待在烘干箱里,看着外面好奇盯着自己的廖昭酌,他破天荒的喵了一声,沙哑清脆。
“诶,你居然会叫?”廖昭酌有些意外,伸出手指隔着玻璃门点他的嘴巴,“我以为你是只小哑巴。”
温温又喵喵叫了几声,看起来有点生气,好像在说自己边不是小哑巴,自己也是有声带的小猫咪。
廖昭酌再次失笑,看时间差不多了,将温温从烘干箱里抱了出来。温温一接触到他立刻扒拉了上去,有些依赖地喵了一声。
“今晚和我一起睡觉吧。”
廖昭酌把他抱到了自己房间的床上,温温有些好奇地在柔软的被子上印下梅花印,盯着看了一会,被萌到的廖昭酌忍不住又吸了他一口,温温轻轻喵了一声,害羞地躲到了他的被子里,伸出一个小脑袋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