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在感到禁锢她的怀抱松开过后便毫不犹豫地推开了燕殊,抬手便甩了个巴掌过去。
明月方才与燕殊经历了一场近乎撕扯的吻过后力气还没恢复过来,因而耳光声并不大。
燕殊却没有料到赵明月还会生气,头被打得偏了过去,脸庞立刻落了掌印。
他被女子咬破的唇被自己的血浸湿,殷红的唇与苍白的脸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显得妖异极了。
赵明月扶着身后的桌子,眼里却是悲愤:“燕殊,你从那次刺杀便知玉莲是裴秾的人了吧?你从不愿告诉我,你是——”
想给我个教训是吗?
她喘着气,方才的吻太过分,让她现在还没缓过来。
她能理解燕殊害怕裴秾带她走,但她不想被蒙在鼓里。
燕殊抬起黑深的眼眸,一直沉默地接收着她的愤怒,若不是胸膛还微微起伏着,近乎像是个死去的人。
见她快喘不过气来,他才有了动作,青年近似孩童般慌乱地拍拍她的脊背,手指冰冷得如同放置了千年的寒玉。
“姐姐,”燕殊呼吸急促,声音也在颤抖,“对不起,我再也不自做主张了,我应该告诉你的,原谅我好不好?”
……
“阿兄,没看到你要找的那位女子啊?”
裴芜只完成了赎身玉莲的任务,她轻车熟路地踏上了街边一辆低调的马车。
裴芜咬着糕点,向沉静的男子报告道。
裴秾在西罗人包围沁芳馆之后便知道了结局,但他还是让裴芜走了进去。
重要的从来不是他与明月接触到,而是明月与燕殊之间的心,燕殊想以这样直接暴力的方式揭示自己的心怀不轨,怎么不想想到时他要直面的是——
明月的怒火。
“走罢。”裴秾笑着摇摇头放下了布帘,随口吩咐道。
符府厢房内一片寂静,只余烛火噼啪声与时不时传出的研墨声,赵明月生气时就想做些自能让自己专注的事情,她想自己慢慢消化刚得知的消息。
于是她埋头便开始临帖。
可她往日这样消气时会一个人待着的,而现在燕殊就乖巧地跪坐在一边,时不时伸手整理着她放在一旁临好的纸。
于是赵明月停下了手,自下而上地盯着抿唇的青年,青年一副愧疚的神情。
明月知道这是燕殊装出来的样子,他懂明月在生气什么,但他也改不了自己根深蒂固的偏执。
“燕殊,”明月很克制、很缓慢地喊着他的名字,“去把糕点吃了垫垫肚子。”
燕殊抬眼,眼眸稍亮地想要启唇劝她一起吃,但听到明月唤他全名还是止住了话头。
青年没怎么看盘子中放置的各色点心,他随意拈起了一块花瓣状的糕点,垂下鸦羽般纤长的睫毛慢吞吞地开始咬下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