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撒了把鱼食,它们纷纷拖着红色的鱼尾过来争抢食物,隐隐之间气势不逊色于猛兽。
小莹嘴甜,她忙说着:“夫人您看,这些红鲤多活泼啊,必定是好兆头。”
“是啊……”明月淡笑着回道,心里的不安平添许多。
过了几日,在侍女的窃窃私语之间她得知一夜骤降的风雨使得池子里的红鲤死光了,大人又补了些鱼进来,并告知下人不要告诉她自己。
冰冷精致的屋子里,燕殊屏退了所有下属,包括跟随他出来没有向外声张的吴灼。
一直在想念她。
还不能急,若他粗暴地将她带回来,她必定会像只惊弓之鸟一般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燕殊不停地告诉自己,但他太想念她了,于是他在之前刚痊愈的伤口之上又割了一刀。
鲜红的血珠从伤口之中溢出,他感觉到这割裂的痛感脑子才清醒些。
背靠着冰冷的墙,燕殊仿佛被抽空所有力气一般靠着墙缓缓跌坐在地上。他紧攥着刀柄的手颤抖着放开。
即便此时无一人在屋子里,他还是将头埋进了屈起的膝盖,发红的眼角被他苍白的指腹死死按着。
他这几个月以来,每想她一次便拿刀割自己一下,他不允许自己在没找到她之前崩溃了。
得知他伤害自己这一消息之后,吴灼和长公主来劝过他,他什么也没听进去。
但如今,他终于可以在记忆里寻找着那熟悉的背影,抓住救命稻草般贪婪地回忆这一瞬的重逢。
该将她囚禁起来,该占据她的全部视线,让她所有浓烈的情感都对着自己,即便是恨。
空荡荡的房间里,燕殊幽幽地叹息一声,姐姐,我会让你自愿回来的。
……
没过几日,裴秾便一脸复杂地找到她:“稳婆黄氏已被官府捉走了,王爷王妃特赐了许多珠宝感谢你。”
说着,他给明月指了那些珠宝放着的房间。他们必须低调,不然宣成王自己都想亲自上门感谢赵明月的提醒。
“所以快披上披风。”裴秾朝还待在后院看鱼的赵明月挑了挑眉,马车已经静静等在府外。
明月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侍女披上了青莲绒灰鼠斗篷,她反问着:“啊?”
裴秾下意识地替她拉好有些歪斜的斗篷,他皱了下眉,要带病重孩子看好不容易请到的名医一般哄着:“那道长远近闻名,能力必不会差,让他帮你看看自己的体质。”
明月便被强拉着上了马车,去看那位道长。
今日阳光甚好,明月下车时抬手挡了挡日光,裴秾扶了下她。
她向着影影郁郁葱葱的树木望去,他们还得沿着石板上山寻那位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