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喝完药之后,明月才回答:“毕竟是您救了我,我满怀感激之情。”
“不过,”赵明月直截了当地问着,她不觉得裴秾救她是毫无目的,“这里是宣成王的封地吧,你不是与临准王私交甚好吗?”
临准王的小心思早就暴露了,他是不想帮一个没可能的人谋反,于是连自己还活着的事都没告知过临准王。
裴秾想起了什么,似笑非笑地扯着嘴角:“是私交甚好啊,现时他快要帮我们挡了燕殊的追兵,不日……他不日便要被处死了吧。”
雨声淅淅沥沥,有一瞬外面是雨声差点覆盖了裴秾的声音,赵明月集中精力听了才听明白。
裴秾刚开始的那两句她还信些,最后一句话是让赵明月彻底无语。
“燕殊……他去查了临准王?”明月低头,略微紧张地问着。
裴秾淡淡点头,他语气带着些埋怨,埋怨的对象便是大力搜查的燕殊:“我不少安插的眼线都被他查出来了,他们立时自尽才没让我们被查到。”
婢女收走了药碗,明月听着裴秾的抱怨更加疑惑了,救她的代价可不小,一不小心连累的不止是裴秾,还有宣成王。
“那你救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直说吧。”
裴秾忽而往地炉里加了几块新的黑炭,他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偏头,他稍带着无奈般笑着:“明月确实是燕殊的弱点,或许利用你能办成很多事。
但若问我此时的目的,我曾问你要不要一起跑路,既然你没回答,我便当是默认了。”
“好好养病吧,山茶奴。”
明月无声地望着裴秾,细细的眉微皱。
裴秾十分自然地叫着,他柔声补充道:“喜欢吗?你的新名字。”
男人站起,往她手里放了张写满字的纸,他眼眸中仿佛有清潭缓缓荡漾开的波纹一般,意味深长。
等他离开之后,明月拿起纸认真地看起来了。
这张纸上写的是她扮演的身份,名字叫顾茶,小名山茶奴,是江南富商封修的夫人。
封修就是裴秾现在的假名。
明月取了架子上的厚披风披上,她站在屋檐下往外望去,后院里一株山茶花静默地开放着。
此时正是山茶花的花期,淡粉的花瓣与浓绿的叶子相互映衬着,光彩夺目。
青石板上坠落着不少花苞,明月又想了想自己的假身份,她淡淡啧了一声。
小名山茶奴,全是私心是吧。
这几日他们只能在居所处以真容示人,出了门他们都会带着面具,薄薄的面具一带上,他们俩的面容瞬间普通许多,不会引人注意。
裴秾死遁之后的生意是做得不小,裴秾派暗卫伪装过顾茶,这几日顾茶没出面便称是生了病。
为了便于伪装,顾茶大致设定成高傲不理人的性子,她只需要在他属下面前不理人便行了。
但裴秾演上瘾了,他在外人面前一口一个山茶奴地叫她,将一个宠溺妻子的人设演得很好。
一日上午,在忙碌搬货的众人面前,裴秾忽然又道:“山茶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