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漏声轻而有规律地响着,赵明月蒙在燕殊怀里的声音有些闷:“还记起你和她总是吵架,感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后一句已经是赵明月暗戳戳的控诉了,而燕殊下巴压在她瘦削的肩上,眼眸中是凝结下的疯狂的温柔。
“那也是你,是我的明月,是我的姐姐,”燕殊的话语里带着轻松,说出的话语却偏执无比,“我们之间是有些小矛盾,但已经解决了。”
燕殊的腰贴着她,明月淡漠地看着燕殊衣襟上烫染的金色,衣襟沾着烛光显得这金色无比灼目,但她只觉得可笑。
雪声细密,不断下着的细雪积少成多,终于压断了脆弱的松枝,松枝折断落到雪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昨日明月总算是解决了眼前的危机,这两年失忆的她在燕殊面前总算是把演技锻炼出来了。
明月昨日是在深夜睡下的,所以今日醒来时她并不能确定是什么时辰。
殿里的瑞炭终日续着,被子里暖融融的,明月半睁着眼思考了一下,只是翻了个身,并没有起来的意思。
自己虽然恢复了记忆,但那提醒自己的纸条实在来得诡异。
更何况纸条虽写得简洁,她却能在最后一句话中察觉出一些带着恶趣味的口吻,让她无端想起了个不算喜欢的人。
而且她算是发现了,就是找回记忆她也难以逃出宫里,燕殊即便是对着失忆的她也严加看管。
外间的侍女却听见了她的动作,避免打扰皇后娘娘休息,侍女只是隔着纱幔轻声问着:“娘娘要起了吗?”
“端杯茶来。”她没说自己起不起,只是吩咐着。
明月掀了一下帷幔看了眼窗口,只有白白的光,还是不确定时辰。
过了一会儿,她喝过茶水之后将瓷杯递出纱幔由侍女收走。
纱幔外比被窝里冷些,明月正要收回手去,她说着:“本宫还要休息会儿。”
不料半道,赵明月伶仃的手腕便被攥住,温热的手掌顺着手腕向上摸,他很快将明月拉了起来抱在怀里。
燕殊喉间溢出一声低笑,他的掌心贴着女子的腰肢摩挲着:“必须把早膳吃了。”
燕殊两年以来对她唯一的要求除了少见外人便是三餐按时吃。
有两三次她实在困了,燕殊也会将她从被窝里挖出来盯着她吃完了才让她继续睡。
明月又瞧了眼窗外,她茫然地问着:“夫君还没上朝吗?”
燕殊正替她梳发,听到这句话他淡淡地笑了一下:“已经下朝了。”
赵明月清醒了些,她脸颊顿时蔓延上绯色,宛若红霞。
“睡久了身子容易乏,”燕殊任由明月从他怀里起身去洗漱,他劝着,“用完早膳去赏西罗舞怎么样?前些日子你嚷着要看呢。”
那是我失忆了,所以在这种令人颓废的环境中摸起鱼来了。
赵明月恶狠狠地咬下一块糕点,嘴上倒是急急说着:“终于等到了,在宫里真是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