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毅对资料上所说的倒是看得很淡:“不太对又怎样?那到底是明浩他媳妇儿,是咱们老楚家的人。”
楚明渊点点头,对此表示赞同,但该说的他还是会说:“我也查了查,弟妹是位玉器雕刻师,这些年接的订单虽然少,不过小有存款却没问题。只是,弟妹的父母……我却没查到,像是个孤儿。”
楚明瀚对这个结论质疑道:“那她有没有师傅?玉器雕刻师的话,总得有人教她吧?还有,能卖兰花,还是陈老看得上的兰花,这等见识一个孤儿会有?”
楚明渊眼神深了几分,却没说什么。
陈老和楚家不同,退下来前曾是国家领导班子的核心成员,那眼界和见识自是有的,能让他看得上眼的兰花,想也知道不会是随随便便的凡品。
再说,他们都处在b市这个圈圈里,即使楚家和陈家分属军政两边,可重量级的老一辈人就那么多,相互间便是没交情的,也彼此有些了解,陈老近年来忽然爱上了兰草,这事儿可并不是秘密。
“明渊、明瀚,你们两个记住,不论她是不是孤儿,那都是我们楚家的儿媳妇,给咱们老楚家生了个女儿,不是外人!”楚毅对两个儿子的反应看在眼里,当即斩钉截铁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爸,我们知道了!”兄弟俩异口同声道。
楚毅这才点点头,他这样做,也是把态度摆在了明面上,身为父亲,他自然希望儿女们团结互助,一如小时候那般友爱,可人啊,一旦长大成人、成家立业,有了独属于自己的家庭和子女,那就有了私心,比之兄弟姐妹,当然更在乎自己的子女。
更何况“人走茶凉”,他的小儿子楚明浩到底已经死了十来年,谁能保证楚明渊兄弟俩对那个小时候爱护过的弟弟还一如往昔呢?
楚宁是明浩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对于这个孙女,他除了心怀一直期盼有个孙女的愿望成真的喜悦外,还存了几分愧疚。他们楚家将那孩子丢了太久,如今找到了,怎能不尽力去弥补呢?
而宁绯月是给明浩保留血脉的大功臣,不论她是何来历,他自然也要倾力护住的。
对他来说这是自个儿最疼宠的小儿子的媳妇和女儿,他自然会在有生之年护着她们。可对长子、次子来说,这不过是弟妹和侄女,即便会护着,也到底隔了一层。
所以,他才会这么郑重地在兄弟俩面前强调一遍,给那母女俩正一正身份,确认她们是他们楚家的人。
楚家这番变化,身在k市的楚宁是不可能知道的,更不会知道,楚家老爷子居然会托和她在同一个城市的陈老探查她们母女这些年来的生活轨迹,更从中发现了点什么,她现在啊,正配合班里的同学排练呢!
作为伴奏的重要成员,楚宁从同学们开始练舞时,就一直陪伴在旁,倒不是一遍遍地抚琴演奏,而是想先看看她们的舞蹈,再思忖曲风意境什么的,要知道古琴不是古筝,它更注重的是一种意境。
特地乘着活动课时间将教室的桌椅搬搬挪挪腾出地儿来,文艺委员领着挑出来准备跳舞的小姑娘们一起看了她选取的教学视频,好让大家先了解一下她们将要学习的各个动作。
看着一群小姑娘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本来等在旁边大等着她们排练的楚宁揉了揉额头,只觉得被吵得头疼。
“要不要先到音乐教室试一下合奏?”徐霈不知何时到了旁边,手里正拿着他带来的洞箫。
“嗯?”楚宁投以疑问的目光。
徐霈轻笑:“我从来没试过和人合奏,总要磨合一下。而且……”他瞅了眼旁边还在七嘴八舌讨论的那帮同学们,“看她们这样,恐怕今天也排练不了吧?”
“好吧!”真无奈,天知道这么一会儿她现在增强了的六识有多受折磨。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教室,楚宁跟着徐霈,边走边缓解着被吵痛的脑仁,压根不曾注意到,既然是试着合奏,怎么徐霈没叫上另外那几个说好要伴奏的同学呢?
他们学校是k市硬件和软件都不错的一所公立学校,除了教学楼,还有实验楼、艺术楼等配备,虽然也注重升学率和高考录取的情况,但确实称得上是设施十分齐全的一所名校。
若非如此,又哪能吸引得了市长公子这样类似身份的孩子就读呢?
大约是徐霈提前说好的,他们走进的那间音乐教室居然没有其他人在,里面除了必要的桌椅等物,最显眼的莫过于一架立式钢琴了。
楚宁对某人有意创造条件与她独处的现状毫无所觉,踏进这教室之后,她放下手中的琴匣走向了那架钢琴,有些好奇地打开琴盖细看。
“想试试?”徐霈放下洞箫走了过来,瞧见喜欢的女孩子露出这样的表情,不禁会心一笑。
“我不会弹这个,”楚宁摇了摇头,忽而转头问,“你会弹吗?曾听人说弹钢琴的男孩子都像是王子,现在很多家庭如果生了男孩,好像都喜欢培养着学钢琴?”
“会一些,小时候被压着学过一点儿。”事实是他的母亲觉得弹钢琴可以培养气质,强迫他学过两三年,直到后来他确定更喜欢民乐,坚决反抗后才撇到一边。
“来来,弹弹看!”楚宁立马让开位置,想听听这位学校的风云人物会弹出怎样的音乐。
以前没学过也就罢了,那时她不懂乐曲,直到被凌云仙尊压着学了古琴,才慢慢从完全不懂音乐变得懂得欣赏,进而能听懂它。
徐霈眼神变柔,如同折射了阳光的粼粼水波,暗藏着几分对喜欢女孩的纵容,既然她想听,他自是乐意弹于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