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聊着天,唠着家常吃完了饭,木子书躺在床上摸着肚子“哇,好撑啊~”
许思辰躺过去“像三个月的。”
木子书撇撇嘴“我怀的是清蒸鲈鱼的崽。”
许思辰笑了“对,还有两份提拉米苏和半盒水果。”
木子书侧身躺好面对他“不,这其实是你的崽。——来,面对你的崽告诉我,吵架是怎么回事?”
许思辰苦笑,犹豫了半晌才告诉他前后缘由和事发经过“我是不是…很不理智…我不应该生气,应该是要去体谅他们难处的,对吧?毕竟,他肯定也曾承受过不愿意却没办法改变的痛苦…”
木子书默了又笑了,他把许思辰揽在怀里,轻柔着声音说:“那是你的权利,生气是很正常的,那说明你很爱他,没有忘记过他,即使所有人都说他已经死了,可你一直不愿意去放弃调查不是吗?”
许思辰紧抱着木子书,把头埋在他怀里,没有说话。
木子书抚摸着他的头发“小宁说事情结束之后,你说不定会很乐意跟我走。我说我不知道。伯母在那个时候跟我说,自私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好,总比受伤强,世界上总归有一些事情是很难评的,所有的结果,都是。她是觉得亏欠你们,所以并没有提及自私范围,她是理解你的。木父说你过了线,可能是看见了当初的自己,他或许也越出过那条线,又或许觉得自己已经过了线,下地在一线难免会一脚黑一脚白的说不清楚,但他希望你干干净净的站在光亮的地方。面对九宁,他也在尽量把她往回推不是吗?那个时候,木父说让她不要结婚,想想自己的情况,那未尝不是在想让她干干净净的出嫁?”
许思辰没有说话。木子书也不着急,他跟他说了很多,但许思辰听来却莫名觉得心酸,木子书从头至尾都没有提及自己对于养父‘木温白’的情感,甚至连生气都没有,就只是在一步步为他剖析着许柏航对家人的安排用意,总体来说就是:他是你的父亲,但也是人民警察,他把名字埋在地底,但他的确亏欠了你们,可被现实变得逼不得已抛弃家人那么多年,他也是痛苦的。生气是你的权利,但也要学会体谅。
许思辰抬头看着他,眼泪混杂着很多情感“你不生气吗?”
木子书平静的看着他,笑了“那是你的家人,我生什么气?”
这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的扎进了许思辰心头,血淋淋的剜出了最柔软的血肉,所有的话全部堵在嗓子眼儿,不知道怎么说,又紧紧抱着他摇了摇头。
木子书一愣,回过味来了,连忙解释“思辰,我不是那个意思,伯父撇下你们离开那么多年,这件事情的确让人埋怨,但在你们血亲纠葛的这件事上,我没有资格去指使你怨恨或原谅他,你有你的情感,那么多年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全部撇清的。”
许思辰更难过了,眼泪止不住的流,很快就把木子书的衣服浸湿了{不是的…不是的…他也曾抛弃过你…你不生气吗?…}
木子书有些慌了,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只能哄着他抬头把鼻涕眼泪擦擦,但还是没来得及,那衣服上的鼻涕在许思辰松开他的时候还在拉丝。木子书无奈的笑了“许先生,你欠我一件新的加厚卫衣。”
许思辰委屈巴巴的把自己弄干净,然后顶着一张红扑扑刚刚哭过的脸将木子书刚刚脱下来的卫衣直接丢进了垃圾桶“走,逛商场去。”
木子书有点惊讶与某人的变脸速度,但也不愿意他在难过,就顺势跟他离开。他们把东西放在车上,许思辰开着他的聘礼带着自己媳妇就来到了风兰市最大的商场,木子书本来穿的是一件加绒黑色打底,一件加绒无帽卫衣,外面再加银色的冲锋衣,下面穿着黑色直筒裤,但现在卫衣没了,就有些冷的发抖。
许思辰跟他才下车,在地下车库走了一段,木子书的手已经冰凉的泛红了,许思辰赶紧拉着他上电梯进入商场,逛了两圈后,木子书的体温才恢复正常。
他们两个手机静音逛到了晚上才回到风兰市市局,那显眼的奔驰g63稳稳的停在了市局停车场里,可谓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是谁。
许思辰终于接了许俊林的电话,只听电话那头的人火冒三丈“你们两个滚上来!!”
许思辰拉着木子书就上去了,走到办公区门口。
叮铃……
就能看见一群人半死不活的围在一起开会,刚回来休息不久的秦平和邓旭连带那位姜鹏阳法医齐刷刷看过来,楚君鸣和孙璐眨巴眨巴眼异口同声道“小书…你这个造型…”
木子书叹气,一副极其无奈的样子接受他们的震惊加些许羡慕。
叮铃……
许思辰拉着他坐过去,木子书全新的黑色冲锋衣,里面穿着黑色半高领紧身打底,再加一件白色的加绒卫衣,衣服不是关键,关键是木子书脖子上带着瑾瑜那条复古翻新后的钥匙项链,还有一粗一细组合的金项链,但如果是银色的,配上这身衣服那简直就是很有机车格调。
邓旭用文件卷成书卷,小心翼翼的挑起木子书高贵的左手,有一条翻新了的红绳,那大拇指上是祖母绿宝石扳指,食指指节上带的一粗一细异形开口金戒指,无名指上的是和许思辰配对的纯银婚戒,很单调,但就唯独这个婚戒,衬得木子书的手格外好看,那是他亲手挑的一对。
楚君鸣用同样的方式把木子书的右手挑起,那大金镯子明晃晃的,还有一个水色透亮的玉镯子。一旁的人盯着看了好久才缓过神来,邓旭结结巴巴问“这…多少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