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漫歌看着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宿戎,又看向完全不正常的儿子,不由腿软地抓住桌角:“他爸妈的死,是宿铠干的,他告诉你了对吗?所以你才来发疯!”
“铛——”的一声,宿延觉得自己的世界晃了晃,猛然寂静下来。
他陷入某个纯白的、什么都没有的空间,脑中空了好几秒。
宿延需要费一些力才能把林漫歌口中的事和沈微蓝所说的“伤天害理”连接起来。
他本以为,是父母在发现沈掠星和自己交往之后,除了绑架虐待,还对沈掠星的亲人朋友做了过分的事。
他本以为是这些事。
他以为,顶多也不过是这些事。
他以为。
有那么几个瞬间,宿延不知道自己下一秒该做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浑身的戾气和愤怒忽然间消散,变得不知所措、茫然不解。
不知过了多久,林漫歌已经把宿戎扶起来顺气,给他喝水,然后两人小心翼翼绕过宿延朝门口挪去。
宿延抬起离自己最近的那把椅子,砸向门口,他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力气,只知道听到轰然一声、以及林漫歌失控的尖叫声。
然后宿延听到自己绝望而冷静地问:“你们也参与了,是吗?”
怎么这么晚不睡
门锁响起被撬动的声音,宿延刚刚反锁了门,现在外面人大概正想方设法开锁。
宿延将匕首从桌面利落拔出,走向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父母,在会议室门即将被撬开的瞬间,又问了一遍:“你们参与了多少?”
“他爸妈不是我们杀的!小铠闯了祸我们才知道!”宿戎脸色煞白,磕磕绊绊地解释。
“所以你们早就知道。”宿延望着父母,平静得不正常:“也知道我和祖姑母在查这件事。”
“我们、小铠告诉我们的时候。”林漫歌颤声道:“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这就是承认了。
宿延沉默而长久地望着父母,像是重新又认识了他们一遍,陌生、遥远、成因难测。
直到门锁被撬开,两个保镖率先冲进来,原本站着没动的宿延反应迅速地抬手,将匕首抵住其中一名保镖的脖颈。
另一名保镖没有收到指令,不知该不该动,而其余众人则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绑架沈掠星之后带走的东西呢?”宿延冷声问,几乎下一秒就要把匕首刺进去。
“什么东西?”林漫歌面色惨白地摇头,她瞪向另一名保镖:“你们还拿了什么东西!!!”
那保镖警觉地盯着宿延,摇头:“没有,我们没拿东西。”
“唔…”被宿延扣住脖子的保镖颈间流血,发出求救的挣扎声。
“如果有东西,只会在车里或者酒店房间,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