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是有些玩笑的说法。
其实戚宇是有些感慨,此时此刻他的心情的放松。虽然是在冬奥会至关重要的赛场上,戚宇发现,他今天的心情真的格外的轻松。当余光扫到赛场边那个认真注视着自己的人,戚宇在心里笑笑。
大概就是因为他知道,即使他真的失败了,也有一个十五岁就人小鬼大的‘小一哥’兜底吧。
不过,这份轻松,也是他知道自己不会失败。
音乐再次进入跳跃的节点,戚宇转身,助滑,然后一个成功的4f落地。
在四周的欢呼声中,戚宇倒是依然想到了奚名。奚名的4f就是他教的,在落冰习惯上没有什么偏好的小师弟,在和他请教之后没多久就学会了后内点冰四周,然后在赛场上大放光彩。
他虽然是个师傅,小师弟这个徒弟的四周跳倒是确实是跳的越来越比他好多了。就像好多人所说,奚名的存在,确实是花滑紫微星又砸到他们中国男单头上了。
嗯,也砸到他戚宇的头上了。
不然让四年前的他怎么想象,也想不到自己会来到现在的赛场。伤病,压力,竞赛,那时候的戚宇真的是,即使男单后继无人,也不觉得自己能够支撑到现在。
不过,他也确实不是支撑到了现在,而是被小师弟支撑着,走到了这里。
这次的冬奥会之后,无论退役与否,戚宇都觉得,他的职业生涯毫无遗憾了。
在逐渐加速的直立旋转中,戚宇伴随着最后落下的音乐定在原地,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的奚名。
就像四年前的大奖赛,那个为自己而滑的自由滑,今天的自由滑,献给你。
你是我希望能走向万众瞩目中心的‘克丽斯汀’,但是自己当然不是歌剧院的魅影。但愿你身负众人的爱,走向自己所愿的自由,然后,获得冰上至高的荣耀。
“怎么了,一直看着我?”
任谁都能看出来,结束了比赛的戚宇心情很好。虽然他在自由滑中胜过了马丁他们拿到了第一,但是他的笑容似乎并不是因为这个胜利。因为他不仅笑眯眯的,还用一种疑似慈爱的眼神看奚名,偶尔扫一眼俞靖辉。
当奚名又一次欲言又止地看他的时候,戚宇更是语气温柔的吓人地开口。
走在一旁的俞靖辉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默默跑到了教练的旁边。戚哥好像真的有点不正常,他——
“怎么感觉你笑的有点奇怪?你被马丁附体了?”其实奚名第一反应是想说恶心的,但是好歹戚宇是现在团队赛男单自由滑第一的功臣,奚名的话到嘴边委婉了一下。
虽然周围一圈都是熟悉他的人,知道他平时经常评价马丁,不正经的时候有点油腻。
戚宇自然也明白奚名的言外之意,脸上本来充满慈爱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变成了委屈的表情,“小师弟,本来因为能和你一起站上这个赛场很感动呢,你怎么能说我油腻。”
“我没有说。”奚名理直气壮地反驳,理直气壮地补充,“我只是觉得你有点不正常而已。”
“这意思也差不多啊。”戚宇无奈,只能承认,也许曾经大奖赛自己和小师弟有那么点知己的默契,但是现在,自己寄托在节目里的一腔感动和关爱小师弟的心,某人根本没有领会到。
其实领会到了,但是觉得戚宇这感情抒发的太早,也并不想太肉麻的奚名瞅了跑到俞靖辉身边哭诉的戚宇,笑了笑。
这样就好。
只要在赛场上毫无遗憾,那就好。
而当团体赛的比赛,到最后也给了大家一个惊喜。本来以为无望奖牌的他们,竟然意外拿到了第三名。
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个铜牌,但是相比上届冬奥会中国队团体赛最终第六名的成绩,已经是质的飞跃。颁奖的时候大家就很激动,颁完奖之后教练们的脸上好长时间也挂着笑,还有其他项目的选手也都凑过来看他们的奖牌。
女单教练都要哭了。毕竟一姐的短节目崩了,如果自由滑再顶不住压力翻车,团体赛没奖牌事小,状态延续到个人赛那才麻烦。
如今一朝状态回归,教练可不就喜极而泣了。
“这样看还是小奚够省心哦。”蔣玉成刚给女单教练递完纸回来,不禁对赵正昌感慨了一句。
赵正昌没说话,倒是杨武笑了一下,嘲讽的那种,“省心,最不省心的就是他。”
“你看他哪个赛季不是跳跃落冰还没成就升难度,那是他成绩打出来了,没成功你看他那个脚会不会只是现在这样。”
“只是赵教练知道他的性格每次都支持他的决定,你看提个反对意见他听不听。”
杨武给蔣玉成解释着,“几个人里胜负欲最重的就是奚名,而且还是那种喜欢走钢丝挑战的。”
杨武这么一说,蔣玉成也反应过来,确实奚名每个赛季的难度,其实在赛季初的时候都是有些超出他负荷的。最明显的就是去年,为了和伊藤诚对打,奚名几乎每场比赛都累的几乎要站不住。
那时候他觉得这是为了胜利必须的,但是实际上旁观其他选手,并没有像奚名这样几乎是赌博般的比拼了。
“无论是他的启蒙教练,还是赵教练,都是稳扎稳打的风格,而且他上来的时候有戚宇俞靖辉顶着,也不知道他小小年纪哪里学的做派,一定要自己挑大梁还是那种不留余力拼命的风格。”
蔣玉成想了想也没想明白,只能说,“大概这就是天生挑大梁的一哥吧。”
奚名的风格,当然是曾经那个习惯独自挑起花滑未来的他的习惯,到了这里也改不掉,奚名也没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