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祁晏也这么问过她。事过境迁,一切好像又回到了。许盈支着下颌,认真思考,上一次被他问到这个问题时,还太年轻,身上只有一股冲劲。而现在,经过这么多事情以后,难免会生出其他不一样的想法。好像变了,但又没变。没变的是,她还爱着沈靳舟,变的是,她不是非他不可了。许盈眉梢挑上几分漫不经心,柔光在眼尾晕染开一抹媚意。“祁晏哥认为,我该不该嫁给他?”镜片后的眸色深遂,祁晏拿起香槟杯抿了一口酒,喉结沉滚几下,倒也直说:“我肯定觉得你不能嫁给他。”顿了顿,“嫁给我,比较好。”许盈猛地咳了一下。“我现在是离过几次婚的女人,还有什么值得祁晏哥娶的呀。”祁晏也跟着她自嘲:“离过几次婚的你,还不是一样看不上我。”他举起酒杯碰了一下她的,“我真有这么差劲吗?”这给许盈整不会了,她扯了一下唇角,“祁晏哥怎么会差劲,我的意思是我配不上你。”“是真配不上,还是因为在你眼里,我怎么都比不上他。”藏在镜片后的眼神有一丝冷,祁晏很快就收敛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贯如常的温暖。“不用怕伤了我的自尊心,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介意再听多几遍。”许盈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避开他的灼灼目光,看向不远处的荧幕,上面正在播放的是《困惑的浪漫2》。这个电影她几个月前看过。女主是个有特殊癖好的美女,她将死去的男友从坟墓里挖出,带回家与现男友过三人世界。想到一些重口味的画面。她生理性地反胃了一下,祁晏关心递上手帕,好笑道:“这是饿过头了?”许盈接过他的手帕,很夸张地说:“还好没等靳舟哥,要不然我就要晕倒在他们公司了。”祁晏笑了笑,风轻云淡道:“那我们边吃边聊。”许盈不跟他客气,只不过刚吃进一块法式鹅肝,立即感到不适,悉数全吐了出来。祁晏疑惑:“是不新鲜吗?”他尝了一块,并没发现有什么问题。许盈缓过劲,道:“这几天赶设计,熬夜多,胃不太舒服。”“那吃点热食,不吃生冷的食物了。”祁晏将那碟肉酱意面摆到她面前。许盈胃口不太好,脸色也有些惨白,“对了,我过两天回去申城给沈奶奶过八十大寿,祁晏哥回去吗?”祁晏并未抬眼看她,意味不明地道:“难得你还这么挂念她老人家。”许盈挑挑眉,“奶奶一直对我很好,这几年在外边,我很挂念她。”她对沈靳舟就不算是挂念了,是愤恨。祁晏揶揄:“你倒是一点都不想我。”强行的暧昧涌来,许盈却觉得尴尬,不动声色一笑:“怎么会,我当然也会经常想起在申城一块长大的朋友。”有些也不是那么想。在十五岁前,除了父亲对她不好,其他人都会看在她母亲的份上,或有意讨好,或多加照顾。后来,一切都变了。大家当时年龄都不大,却都相当现实。有些人表面还会维持跟你不错的关系,但许盈明显感觉到,不太一样了。可能是处于青春期敏感的年龄段,特别害怕大家对她指指点点。什么没妈的孩子,父亲也不要她的可怜虫。母亲去世前,她至少是过着小公主的生活,要什么有什么,顾倾南在金钱上从来都不会亏待她。祁晏深思着什么,放下刀叉,拿出手机扣在桌面,又重新拿起刀叉,缓声道:“在申城,除了祁莫、江灵、贺依依,应该没其他值得你想念的朋友了吧?”他讽刺地笑了下,这其中,不应该有他,当初他对她也不算太好。许盈若有所思:“有他们,就够我想的了,我又不是个会沉浸在过去的人,我更喜欢向前看。”所以,这几年她都在努力学习还有工作赚钱。对此,许盈也给自己下了个定论。曾经会有段这么难过的日子,那都是因为在突然之间变没钱了,生活的苦打了个她措手不及。而她又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买东西从不看价格,吃东西也要吃最好的。可那时候就开始不能随意而为了,真的很难适应。虽然有沈奶奶资助她上学和生活,但情况毕竟不一样,她不敢肆无忌惮也不敢大手大脚。后来嫁给沈靳舟,她还在上大学,过得也是拿人手短的日子,他即使对她足够大方,但也花得小心翼翼。祁晏道:“既然选择向前看,那为何还要回申城。”许盈勾了勾唇,眸光清澈,仿佛可以让人看进她心里。“那些伤害过我,还有我母亲的罪魁祸首,我当然不想让他们好过。”祁晏赞同地点点头,“害你的人解决了,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许盈想了一会儿,总感觉不够解气,“回去找许清淮算账。”祁晏好像很意外:“是他害了你妈妈?”许盈垂着眼帘,情绪不高,“不知道。”祁晏又加了一句,“你妈妈的事,不是意外。”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我知道。”许盈掀起眼帘,表情平平静静,“祁晏哥也这么认为吗?”其实她想问的是,他是不是也知道点什么。四目交汇上,镜片后的茶褐色眸子溢着流光,似真似假,“只是我的猜测,我没什么证据,空口无凭,不敢妄自下定论。”许盈眯了眯眼,“那祁晏哥认为是许清淮吗?”祁晏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拿起扣在桌面的手机,“我不知道,但有件事,我觉得奇怪。”许盈在看到他手机里的监控视频时,双眸凝住,呼吸一滞。祁晏便猜测道:“沈奶奶对你那么好,会不会只是因为愧疚啊?”愧疚不让沈靳舟冒险进去救她母亲。许盈怔了怔,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静,“你怎么会有那天大火的视频?”祁晏平静地回视她,“拍摄场地当时是祁家的,投资那部电影也是我们祁家,当然会有这些。”许盈沉默了会,随意道:“沈奶奶不是在我母亲去世之后才对我好,而是从小待我就像亲孙女。”她的言下之意,就是这些根本动摇不了她和沈家的关系。就算她当时在现场,可能也不舍得让沈靳舟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她只会亲自跑进去救。也在意料之中,祁晏觉得这对她是不痛不痒的事,沈靳舟未必如此想罢了。于是,他便问:“还记得黄盛这个人吗?”许盈一愣,“记得,是我母亲的助理。”前不久与沈靳舟一块到台北,她去找过这个人。结果人没找到,在小巷子门口就被孟初析派来的人绑架她,还把她扔在废弃的建筑工地,那时候黄盛就出现在了她面前。正要跟她说什么。很巧的是,沈靳舟的车及时赶到,黄盛看见来人,着急忙慌丢下一句:是沈家……后面的话许盈没听清,他就已经扬长而去。直到现在,她派去的人都没能找到黄盛的下落。祁晏勾了一下唇角,“路过台北的时候,我也在找他,只不过沈靳舟先我一步把他支走了。”许盈表情肃然,问的却是:“你是因为什么要去找他?”祁晏没想到她第一反应的点在这里,更没想到她就这么问了。他失笑出声:“我还以为你会问,沈靳舟为什么要把黄盛支走。”许盈悠悠道:“这个我去问沈靳舟本人不是更好吗,现在我比较想听你说你为什么要去找他。”祁晏喝了口香槟,姿态闲适,“因为我知道你回来肯定是想做什么,总不可能是闲云西鹤游手好闲吧。”许盈还真挺诧异,“你在宴会上只见过我一面,就认出我来了?”好歹贺依依跟她相处了那么多天都没能看出是她。不简单,祁晏这人不简单。祁晏笑着说:“你又是叫许盈,神态也有几分相似,很难让人不联想到什么。”所以,当晚宴会打过照面之后,他立即让人就去查她了。她的身份也做得很完美,其实祁晏没查出什么,但那几天晚上她住在江灵家里。凭着直觉,他就笃定许盈没死,而且回来了。也对,他是那么多疑的人。许盈实在没什么胃口,有些累了。这几天糟心事多,加上悦可的意外过世。在沈靳舟的保护下,她过得好像还行,但像行尸走肉一般。很莫名其妙的感觉。祁晏看出她脸上的倦意,吃完饭没待多久就送她回去。在车上时,许盈感觉到好几次,祁晏都想开口跟她说话,但又欲言而止,始终没有说出口。既然如此,许盈便主动问:“沈靳舟为什么要把黄盛支走?”祁晏轻笑了一下,没兜圈子,“因为他不想让你们见面。”许盈没有继续问,而是在等他往下说。祁晏忽然搂过她的肩膀,骤然靠近的距离,许盈觉得十分不适,立即推开:“我有点热,不想挨这么近。”祁晏顿了顿,有些尴尬,但他没想对她做什么,也并没有让司机把车内温度降下来。因为他刚无意碰到她的手背,是凉的。他坐好,跟她拉开距离,继续刚才的事,“我只是怀疑,并没有实在的证据,所以就这件事,我不能随意下定论。”许盈明白:“没事,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她知道他想告诉她,她母亲的事跟沈靳舟脱不了关系。更明确一点的意思就是,祁晏怀疑她母亲的死,跟沈家有关系。而沈靳舟或许就是那个包庇凶手的人。许盈回到马里布,时间已经不算早了。她以为沈靳舟还在公司,让她意外的是,他竟然在书房里开视频会议。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想进去问他吃饭没有,脚下还未踏进去,又退了出来。沈靳舟也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对上眼不过两秒,许盈转身就走。下楼从佣人口中得知他还没吃晚饭,于是亲自下厨,煮了碗面端上去。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沈靳舟在看到那碗冒着热气的面时,显然有些意外,没多想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不想让她走。许盈偏过头,用口型说话:“我去洗澡,晚点再给你泡茶。”视频会议还在继续,参加会议的人都是申城总部的高层。沈靳舟本来严肃的表情,因为她的出现,眉梢嘴角明显翘起了一些弧度。一整天的阴翳一消而散。视频中有人发现沈靳舟的脸色好了很多,反倒更加紧张了。抓着她手腕的大手松开,往上,在她腰上揉捏了一把。许盈顿时面红耳赤。他怎么能这样,还开着会呢!虽然镜头没有对着她,但他手上干的事让她羞愧难当,没待多久,逃也似地跑出了书房。沈靳舟的视线在她消失的方向,勾了勾唇。许盈洗完澡出来,泡了壶提神的清茶,刚到书房门口,先用耳朵去听里面的动静。很安静。会议结束了?她在犹豫要不要换一壶安眠茶的时候,书房门被打开了。许盈下意识就后退了半步。高大的身躯完全笼照着她,他伸出手,像多情的浪荡公子,挑逗意味地勾了勾她的下巴,继而又扣上她的后脑。沉磁的嗓音:“妹妹今晚一回家就献殷勤,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没等她说话,他又问:“还是想跟我说你被他占便宜了?”后一句,才像是他真正想要说的话。许盈嗔了他一眼,“都没有。”沈靳舟接过她手里的托盘,放在书桌,然后拉她在沙发坐下。许盈还没坐热,又被他拉到自己腿上,温热的吻随即就砸了过来。他很:()离婚坠崖,沈总拿着孕检单哭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