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少年看来,这人很是狼狈,衣服上沾着灰,脸上也灰扑扑的,手里还举着一个形状歪曲的木棍,身后是烧的就剩灰的山洞。
他垂下眼转身离开,走了大约几步后又道,“你打算今夜睡雪里?”
云起摸了摸自己的袖子,等少年走了几百米后才猛然反应过来,他将锅铲一扔,迅速跟了上去。
深山里响起他细细碎碎的声音。
“这是要收留我吗?”
“真的吗?我可以拥有编好的草席吗?”
“我可以吃熟的肉吗?”
“诶,你叫什麽啊?”
少年忍无可忍,“闭嘴。”
“哦。”
但安静了不过一会儿,声音又起来了。
“你真的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你来这里是做什麽的啊?”
“……”
少年的山洞很大,很干燥温暖,不管是墙壁还是地面都打扫的干干净净,跟云起自己捣鼓的山洞完全不一样,这里基本上可以称为一个家了。
往日里这个家只有一个人,安安静静,一点生气都没有。
但现在,少年冷脸将野猪肉扔到锅里,耳边是某人的喋喋不休。
“你好厉害啊,居然能把水烧开!”
“还会编草席!”
“这些罐罐里装的是什麽啊?”
“呸呸呸,味道好怪!”
少年扭头看见自己的盐罐被嫌弃地丢在了桌上,头疼,头且疼。
于是他嘲讽道,“你是不食五谷只喝风饮露的天上仙吗?”
云起咯噔一下,他怎麽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怎,怎麽会,我就是没见过这些。”
少年懒得理他,低头继续做饭。
山洞里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少年虽然终日冷着脸,也不说话,性子还很沉闷,但对云起很好,每日出去打猎时有云起在也方便了许多,打猎完回去做饭,生火,隔几日洗衣服。
这些活少年一个人承包了,就连生火这种云起动动手就能干的事他也不让。
虽然有可能是见识过了云起生火的威力。
只是有一日少年拎着衣服皱眉盯着他,半天才来了句,“你衣服不会髒吗?”
云起啃着果子没在意,随手打了个响指,然而给他上演了一场换衣秀。
蓝的、绿的、白的、黑的,长袍、短打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他擡眸对上少年略显震惊的眼神,忽然有些心虚,“那什麽,你要是想换,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