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在天雷中心的顾白却毫发未伤,锁骨处的金色符文将他环绕,观心铃蓄积已久的力量倾泻而出,裂隙再一次被短暂封印。
就在衆人竭力抵抗天雷之际,妖族落风山忽然沖起一道纯白灵光。
禁地打开了。
奚长漠本能察觉不对,看着眼前的场景竟有些慌乱,他不顾一切地沖了出去,想要将顾白重新拥入怀里。
天雷似乎被这个扰乱计划的人激怒了,一下一下追着他劈。
他眼中只有躺在符文里的那个人,周身黑雾拼命吞噬着天雷,哪怕这会让他魔丹碎裂。
快了,快了。
他伸出手,指尖只差一点就要触碰到顾白,却还是只拥抱到了一团空气。
天雷不再劈下,而禁地的灵光越来越盛。
所有人看向禁地方向,观心铃浮在上空,响铃一声,一声,又一声。
他们一言不发,在世界安静之际,铃响九九八十一下。
这预示着——神魂归位,故人回归。
没人愿意打破这死一般的寂静,他们都知道,从这一刻开始,故人就要睁开双眼。
“黎大人!”
一声惊呼震醒了呆愣的衆人,黎北脸色苍白,双手被鲜血浸满,而他的怀里是混乱中替他挡了一击的黎应清。
祭场里的怪物都尽数消散在天雷下,裂隙也被暂时封印,撑了许久的妖王终于歇了口气,擡手将结界撤掉。
在外等待许久的催簿以及侍卫军兵沖了进来。
场面再一次乱成一团,黎北神情恍惚地任由御林军擡走黎应清,毕日阳谷被他随意扔在一旁。
而催簿来到了奚长漠身边。
他轻声道,“尊主,我已查明禁地,里面存放着神剑照无的残影,以及一个棺材。”
奚长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此刻他的神情叫催簿只觉心惊。
自尊主炼出傀儡迟暮以后,大多数情况下都只是过于冷淡而已,很少会出现这样的神情。
催簿只见过一次,是在无名殿里,梦兽想要吃掉尊主的记忆的时候。
他头低的更低了,生怕触了怒火再尝试一次那黑雾腐蚀神魂的滋味。
“棺材里是他吗?”
“是。”
奚长漠忽然笑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瘆人的弧度。
“走,去黎府看两眼,说不定会碰上有意思的事。”
催簿紧张应是,余光却忽然看见地上有一截指骨,看起来似乎是刚被掰下来,上面还带着血迹。
黎府,下人们来去匆匆,手里端着盛着血水的木盆或者是干净的清水进进出出,一直到月挂树枝时方安静了下来。
黎应清此刻是清醒的,胸口处的伤口差一点就要去了他的命,可他却执意要求保持清醒,即使痛的浑身冷汗血管凸起也不愿昏过去。
直到奚长漠敲开他的门,他才狠狠舒了一口气。
奚长漠随意拉开椅子坐下,带着一丝微笑问道,“你看起来好像有什麽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