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了公交车,步行进入别墅区,没走多远,就看见一大家子人在等我。
姥姥姥爷看起来比前两年苍老瘦小许多,姥姥上前抱着我,骂我是个混蛋孙子,我抱着她颤抖的身体,迎着她的话骂自己混蛋。
“你个小混蛋,你个小混蛋啊。”
姥爷也忍不住跟着骂了我句“混小子”。
大舅还是那副温文儒雅的样子;小舅还是那样放蕩不羁;大舅妈保养得当,甚至比几年前看起来还要年轻几岁;陆宜寒长高不少,少年摸样初成。
一切都恍如隔世,我看着他们笑中带泪的样子,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
经历了这几年的牢狱生活,我似乎变得更加感性脆弱,我现在才算是一个稳重的成年人,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小孩儿酷哥了。
回到家中,家里的装饰布局没有一点变化,甚至负责做饭的还是以前那个阿姨。
我们一家人吃了一顿团圆饭,饭后围坐在沙发上聊天。
聊姥姥的心髒手术的恢複情况,聊陆宜寒糟糕的英语成绩,聊大舅大舅妈在生意场上经历的明争暗斗,聊姥爷养死了不知多少盆的耐旱植株……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参加了刘树人女儿的周岁宴,错过了她的满月宴,这次我得为小姑娘补上份重礼。
“送一个就够了,再大点就戴不上去了。”
“得送两个,好事成双嘛。这个手镯能调节的,再戴个年没问题。”
小女孩用肉嘟嘟的小手拿着我送的两个金镯子乱晃,看得出来此刻的她十分欢喜,她抱着我亲我的脸,最后亲了我半脸口水。
刘树人说她就喜欢长得帅的,他的妻子勤勤瞪了他一眼说:“像你。”
刘树人乖乖闭嘴,转头哄老婆去了。
就席后,坐在我旁边的白赢一直在接电话,小戚总卸任后,他现在是slz的一把手,那边说有很多文件需要他签字,他只是“嗯”了声,那边却已经懂了他的意思,匆匆挂断了电话。随后,他擡头,直勾勾望向刘树人逗孩子的画面。
他说:“孩子长相是不是像勤勤多一点。”
我说不是,像刘树人多一点。勤勤是个稳重的女孩子,那小女孩好动,其他小孩子满一岁时“爸爸妈妈”都说不明白,这小姑娘刚满一岁,嘴巴“爸爸”、“妈妈”、“姨姨”、“叔叔”叫个不停,长大后肯定像他爹一样话唠嘴甜。
白赢的眼光依然放在那父女两人身上,至于他看谁多一点,我还真分不太清。
“明天来公司上班吧,职位空缺好久了。”
我想了想,说了句好。
时过境迁,我总不能还像以前那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劳而获,坐吃山空吧。